她淒苦地眼眨淚光。「那如果你一輩子都沒想清楚呢?想把我鎖在你身邊一輩子嗎?邵行,女人的青春有限的,嗚……」太棒了,感謝各大八點檔,她才能把戲演得這麼贊!
關邵行瞇起眼看她。「你在玩我嗎?」
啊……被識破了。
不過荊玫還是坐在他大腿上,只是收起眼淚,恢復她獨有的俏皮。「哪有玩你,真情流露罷了。」
他笑著搖頭。「閉上眼。」
「什麼──」
「吻是這樣的。」他說,然後灼熱的唇吻住她,舌捲繞著她,吸吮著她的甜美……
「邵行……」她軟軟的shen\\吟,手指繞上他的發,舌糾纏著彼此,似嬉戲,似纏綿……似掌聲鼓勵?
她一驚,趕忙推開他,才發現辦公室百葉窗沒拉上,他們的擁吻變成重案組下午茶之同場加映!全部觀眾都在鼓掌叫好!
荊玫的臉紅得像火燒一樣,趕緊跳離他的大腿,膝蓋卻不小心撞上沒關好的抽屜。她捂著膝蓋哇哇叫。「好痛、好痛……」
關邵行冷眼一瞟,黏在百葉窗外看戲的人立刻作鳥獸散,他起身,抱起她放在自己的椅子上。這下不是演戲了,她的眼淚真的在眼眶中打轉。
他看著她膝蓋上撞傷的部位,無奈地歎氣。「你都大膽到敢偷吻我了,怎麼會怕別人看?」
她悶悶的。「接吻是兩個人的事,又不是演戲,幹麼給他們看……」
他拿出急救箱,蹲在她面前幫她上藥。
「你幹麼吻我?愛上我了嗎?」她瞅著他。
「只是回敬你偷吻我。」
「我只是啄一下,你吻得很深耶。」
「我不會啄一下那種吻法。」
「就唇碰唇就好了啊!」
「我不會。」
一片沉默。
「那,你會愛我嗎?」她又問了一次。
他點頭。「嗯。」
「現在嗎?」她笑開了臉。
他搖頭。
她沮喪。「如果愛有十分,你連一分也沒有嗎?」
如果沒有,那他現在在做什麼?「有喜歡。」至少,他知道她在他心底的份量會逐漸加重。
她不是沮喪。「喜歡不是愛,老大,連一分也不算。」
他笑看著她。「那你告訴我,愛和喜歡如何區別?」
荊玫認真看著他。「喜歡是微笑,所以你現在看到我,開始會笑;愛是撲通撲通臉紅心跳,我看到你會臉紅,所以我愛你,這跟你喜歡我是完全不同的。關隊長,這就是愛和喜歡的區別。」
上完藥,他替她貼上OK繃。
「所以你怎麼打算?」他笑著。
「所以,我會讓你愛上我,就像我愛你一樣。聽清楚嘍,關隊長,我會讓你愛上我,而你,將會分分秒秒都惦記著我。」
她發下豪語,但老實說並沒有多大的把握,關邵行的自制力非常人等級,昨天早上已經得到證明。
他仰頭,輕輕印上她的唇。「我期待著。」
或許,他早已分分秒秒惦記著她了……
原來他說不會啄一下的吻法是騙人的。唉,男人!
◎◎◎
大台北地區最後一片濕地保護區,最近由荊家正式標得。當初市府出售這個保育區時,引起學者以及民眾的反彈,網路上甚至發動連署捐款救地的活動,只是民眾零散的力量哪能打得過財團雄厚的資金?
在多次競標之下,荊家正式購入這片具有爭議的濕地保護區。
聽說荊家要蓋國際度假村?聽說荊家要蓋高爾夫球場?
無論荊家想做什麼,這塊濕地保護區、台北的最後一片淨土都將成為歷史,湖泊綠意將不再。
關邵行關上電視,疲累地閉上雙眼。
所有新聞台到政治評論節目都在討論這件事,專家學者輪流批判荊家是環保毒瘤,危害後代子孫利益的罪魁禍首,更把之前荊家收購的土地一筆一筆拿出來討論,一夕之間,荊家儼然成為人人喊打的暴發戶。
「和小玫談談吧,說不定這是她哥哥的主意,總是要找個機會看看有沒有轉圜的餘地?這濕地要是沒了,是後代子孫的遺憾。」關母是保護濕地協會的一員,對於荊家的做法,除了遺憾,也想透過兒子另尋出路。
荊玫的想法呢?
兩次的公開說明會上,他由電視轉播中看見她的冷靜和堅持。她說明荊家收購濕地勢在必行,未來對濕地的計劃旨在保護,請大家相信她。但有爆料者挖出一堆企劃書,指出荊家老早有意將濕地轉賣給國外財團,從中牟取暴利。
她再度召開記者會駁斥爆料,一再強調荊家對濕地保護的決心,卻又有人拿出前幾年荊玫主導的都更案,甚至人證物證俱全地指出,她當時和前任里長串聯被「商人洗腦」的無辜裡民以惡質方式驅趕安養院的老人……她紀錄輝煌,要民眾怎麼相信她保護濕地的計劃?
關邵行也有許多的疑問,他想知道她的想法,他想知道在她溫柔的笑意裡,真正的她是那個調皮可人的荊玫,還是利益至上的女強人?
所以,這是兩人認識之後,他第一次來到她的辦公室。
第6章(2)
天色已黑,早過了晚餐時間。
「關先生,荊執行長正在開視訊會議,請你稍等一下。」荊玫的秘書恭敬回話。
執行長?
這是他完全陌生的稱呼,讓他猛然意識到彼此的不同,一瞬間,和她見面變成一個沉重無比的壓力,他耐不住等待地推開她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辦公室高貴華麗,是權力的象徵,前方的液晶大螢幕上出現三名外國男子,她背對著他,正在進行視訊會議。她說著流利的法語,從容果斷的態度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或者說,他根本沒見過荊玫真實的這一面,有的只是她的甜笑和嬌媚。
她的世界是他不熟悉的,這事實這麼明顯,是他故意選擇視而不見。
視訊結束,她拔掉耳麥,疲累地坐回沙發上,一種被注視的感覺油然而生,她轉過頭,發現關邵行居然在她辦公室裡,一樣的簡單穿著,一樣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