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唸唸心口似有一股強烈的泉水從懸崖上俯衝而下,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澎湃,大聲地說:「他是我的男人,不要給我胡思亂想!」
符太太楞在那兒,足足有三分鐘,她慢一拍地說:「你說,你是他的……」
「對,他很愛我,愛我愛到要為我離開台灣……」這件事情也不是百分之百,但是錢唸唸此刻只想著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符太太的臉上閃過一抹難堪,「你……」
「麻煩你管好你自己,結了婚就該定定心,不要東想西想,這樣的女人,任之源才不會看上!」錢唸唸推翻了之前所有對符太太的好感,現在她把符太太定位為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壞女人。
符太太困窘地站了起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傾訴心聲的人會是那個人的……她轉過身,立刻想要離開,卻又轉回身來,「照片……」
「不好意思,他的肖像權屬於我的!」錢唸唸磨著牙。
符太太一句話也不說,難堪地飛快地離開了。
錢唸唸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整個人像洩氣的氣球,落坐在沙發上,她偷偷地吐著氣。
「啊!」她從沙發上彈跳而起,快速地整理著行李,媽媽說他要離開台灣,糟糕,不是被她的情傷所致,要遠走他鄉吧!
媽媽說的對,幹嘛計較這麼多!反正任之源又沒對她怎麼樣,他又沒有要利用她的婚姻來貪圖什麼好處!
她收拾好行李,拉著行李箱快速地坐電梯離開。
門□已經有一輛出租車在等著,她把行李箱放進後車廂,坐在副駕駛座上,對著司機報了一串地址。
她忐忑不安地坐在那兒飛閃而過的路景從她的眼前一掠而過。
「小姐,你是來度假的?」司機熱情地跟她攀談著。
錢唸唸沒有心思,臉色凝重地看著窗外,司機自討沒趣的轉過頭。
她該怎麼辦才好?怎麼樣才能讓他留下?怎麼樣才能讓他們之前的分手煙消己散?「吱!」出租車發出尖銳的剎車聲,輪胎在柏油路上發出難聽的摩擦聲,「有沒有搞錯!怎麼開車的?」司機對著差點害他翻車的另一個司機大吼大叫,那輛車快速地離開了,他忿忿不平地轉過頭,「小姐,你……」
「我的腳好痛!」她的臉整個扭成了一團。
「怎麼……」
「一定要送我去醫院!」
「可……」
「一定要記得打他的電話號碼!」她把手機屏冪上的聯繫人按出來,堅持地將手機放在司機的手裡。
「可小姐……」
「我頭好暈!」
「小姐、小姐!」
怎麼回事呀?司機一頭霧水,而錢唸唸已經「暈」過去了,「算了、算了。真是倒霉!」司機乖乖地按照她「昏倒」之前說的話,一一照做。
第10章(1)
任之源手上拿著一件薄外套,身上一件淡藍色襯衫,下身一條淺色的牛仔褲,腳上一雙簡單的球鞋。他沒有帶任何東西,該搬走的東西都已經委託搬家公司托運了,而帶不走的東西,他的心,就讓這顆心留在這裡好了。他一走出來,就看到對面的錢父與錢母,「錢先生。」他不冷不熱地打招呼道,又對錢母禮貌地點點頭。
「你這是要去哪裡呀?」錢父問道。
「我出差。」他利落地交代道。
「是嗎?」錢父明白他沒有說實話,「那你路上小心一些。」
「好,再見。」他轉身離開。
走到樓下的候,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等了一會兒,陌生的電話卻沒有斷,反而大有打到他接為止的趨勢。
他按了接聽鍵,「喂?」
「呃,請問你認識一位錢唸唸小姐嗎?」那是陌生的聲音,國語不是很標準,帶著重重的台語口音,他冷冷地回道:「不認識!」
錢唸唸?他不認識她,他誰都認識,就她他不認識。
「蝦米?」男人緊張,「不行啦,你一定認識她,她昏之前要我打電話給你的!」要是這個男人不認識的話,那掛號費什麼的就要他承擔啦。
「昏?」她發生什麼事情了?
「對啦、對啦,有一輛車開過來,我急剎車了,然後……反正她就昏過去了……」司機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這話聽在任之源的耳裡有了另一番解釋,「她出車禍了?」
「啊?」司機搔搔頭,「大、大概吧!」
不該,不該去理她,她是生也好,是死也好,都不關他的事情,他什麼都不想管,可是又忍不住問:「她在哪裡?」
司機鬆了一□氣,太好了!不用他付錢了!他趕緊報出地址,「你趕緊過來,她快……」
任之源的心跳猛地加快,他來不及聽完,掛了電話直接上了車。
「老闆!」車裡的小陳嚇了好大跳。
任之源沒有囉嗦,直接報了地址,小陳立刻察覺到事態嚴重,不再多說廢話,快速地往目的地驅車而去。
她怎麼會發生車禍?怎麼會這麼地不愛惜自己?
「老闆,你沒事吧?」小陳擔心地看了一眼一向鎮定自若的老闆,老闆的臉色鐵青不已,在現在這個春末季節,竟然微微地顫抖著,「老闆,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從恐懼中抬起頭,臉色如雪般,他搖搖頭,「沒有,你開快點。」
小陳應了一聲,「好。」
他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地顫抖著,心跳速度快得超越了他所負擔的程度,他微張著嘴,舒緩著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小陳以為是車速大快了讓老闆不舒服,他緩緩地減慢了車速。
「開快一點!」任之源明顯地感覺到車速減慢了。
「哦,哦!」老闆今天真的好怪。
一到達目的地,任之源就衝了出去,看得小陳莫名其妙。
任之源神色匆匆地跑到櫃檯詢問,接著迅速地往病房跑去。
錢唸唸張著眼睛在床上數羊,猜想著他會花多少時間趕過來,突然病房門被打開了,她趕緊閉上眼睛。
來人的呼吸很濁重,好像是跑了很長很長的路過來的,接著她的手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那抹涼意冷到了她,她忍不住地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