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一股甜膩打破了他臉上的平靜,他微微地蹙眉,嘴巴抿得緊緊的,一雙眼睛盯著她直看。
錢唸唸感覺自己像個小孩子似的,被他這麼一望,好像這麼做好幼稚、好無聊,她扭動著椅子上的臀部,兩手彆扭地拽著小碎花桌布。
她的唇蠕動了好幾下,香舌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她困難地張嘴時,任之源忽然垂下眼,默默地站起來,輕輕的一句話飄進了她的耳裡,「走吧。」
錢唸唸反應遲鈍地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在門上的水晶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時,她恍然回神,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跟著走了出去。
任之源上了車,看著錢唸唸氣喘吁吁地跳進車裡,一張小嘴不斷地呼氣,連停下罵他的時間都沒有。
錢唸唸還沒有完全坐穩,車子已經緩緩地上路了,錢唸唸偷覷了他一眼,「你幹什麼這麼急?」
他瞟她一眼,「不是你急嗎?」
她才不急,只不過是急著要看他出醜罷了,「你生氣了?」誰叫他說她話多!
「沒有。」他沒有任何表情地說。
實在是看不出他的情緒呢,他高興也是這副表情,不高興也是這樣,「真的沒有生氣?」
任之源就事論事地說:「沒生氣,你就和三歲小孩子一樣有童心,愛鬧、愛玩。」他沒有別的意思,純粹就是發表自己的意見而已。
錢唸唸冷冷一笑,「謝謝你誇我年輕!」
「不客氣。」雖然任之源不懂她的意思,但他還是禮貌上地這麼回道。
吼!這個男人!
「你要直接回去還是要出去逛逛?」任之源溫溫地說。
錢唸唸不久之前才逛完街,現在實在沒有力氣再折磨自己的這雙腳,「回家啦。」她頓一下,「本來我這個時候都在睡覺的。」
「那我以後就不邀你了。」任之源冷靜地說。
不是這樣的走向!錢唸唸嘴裡仍殘餘著美味早餐,她吞吞口水,「你以後幫我買早餐好不好?我給你錢。」
任之源認真地看著路況,「不行!」
「為什麼?」錢唸唸大呼小叫。
「人不能太被縱容。」任之源分析道。
「呃……」這算是縱容嗎?不過是幫個小忙!錢唸唸對著車蓋翻了一個白眼,他是小氣鬼吧!以後要叫他小氣鬼先生!
「你叫什麼名字?」他忽然想起她上次半開玩笑說的名字,這一次他認真地問她的真名。
「錢唸唸。」以他的智商也不期望他能猜出自己的名字了。
直念著錢,錢唸唸,原來是這淵源,任之源明白地彎了彎嘴角。
她的名字倒跟她的性格有些相似……
似乎從那以後,錢唸唸便與這位仁兄的關係親密很多,她最近的生活習慣也改變了不少,讓楊婧博頗為吃驚。
楊婧博意外得知某人離家出走,嚇得不分時間,早上八點打電話給錢唸唸,電話撥過去之後,她才想到錢唸唸肯定在睡覺,最討厭別人騷擾她的睡眠。
可……
「喂?」楊婧博想掛電話,卻來不及了,錢唸唸已經接起了電話,「愛博,幹嘛?」
楊婧博疑惑不已,錢唸唸的聲音沒有剛睡醒的沙啞,反而清醒得很,似乎從床上起來有一段時間了,「唸唸,你醒了?」
「嗯。」
「這麼早?」
錢唸唸哼了哼,「對啦!」不忘狠狠地瞪大眼睛給對面的男人看。
「你……」楊婧博不解地想繼續追問。
錢唸唸打斷她的話,「什麼事情?」
這麼一問,楊婧博想起來了,「唸唸,你離家出走了?」楊婧博本來也覺得不對勁,錢唸唸在台中待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想到來台北,原來是離家出走了。
「啊!哦。」
第3章(2)
楊婧博立刻明白她簡單明瞭的話語,「錢唸唸,你真的很敢哦!」
「哼,我家那個臭老頭!」竟然想將她嫁給一個離過婚的大男人,錢唸唸想想就覺得氣憤,她嬌縱不好馴服,老爸就認定找一個年紀大她很多的男人一定會包容她的一切。
「好了好了,你也別鬧,先在台北玩幾天再回去好了。」
「小、阿、姨!」錢唸唸咬牙切齒。
「好啦好啦,我不管!」每每錢唸唸不開心就會喊她小阿姨,不敢再囉嗦什麼,楊婧博飛速地掛了電話,「掰掰!」
錢唸唸的耳根子瞬間清淨了,她抬眉看了一眼悠哉悠哉的男人,「任之源,你是做什麼的?」
他們此刻正坐在一家小早餐店裡,一連吃了法式早餐三天之後,她吃膩了,慶幸那濃郁的麵包味、美味的咖啡香再也吸引不了她之後,她要任之源不要再叫她一起吃早飯了。
結果勒,他說,離他們住處不遠的一個地方,有一家早餐店很好吃,而她竟又一次地被「騙」到了這裡。
但是,幸好她來了,真的很好吃,那個飯團的料超級多,豐盛程度不亞於中餐了,一大早吃這麼好,她都要有罪惡感了。
「不知道如何形容。」任之源模稜兩可地說。
「你不會是做不正當的職業吧?」錢唸唸眨著大眼,眼裡沒有鄙視,反倒是好奇的意味更為濃烈。
錢唸唸家裡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可她家境不錯,小挫折不說,大逆境倒是沒有遇到過,她一直很好奇那些電視上呀、小說上呀,描述的下層生活的人物。
任之源搖搖頭,否定了她多餘的遐想,「不是。」
錢唸唸失望之餘,也暗罵自己蠢,這個男人無論是外貌、氣質抑或談吐上,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做特殊行業的人。
她的眼力不至於這麼差,但她嘴上不饒人,「沒事的,你要是真的做這一行,我也不會說你什麼,每個人都有自主權。」
任之源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眼裡又是疑惑又是不解,半晌,他慢吞吞地問:「你是什麼意思?」
安靜了,錢唸唸的嘴畔泛起古怪的笑容,「你不懂?」
她的笑容真的很奇怪,任之源見過拔了毛的雞,而此時他感覺自己的身上正長著疙瘩,他老實地搖搖頭,「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