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麼了,完全處於自我感覺良好的想太多狀態,人家隨口應一句也擺心上頭了。
鎮定鎮定……
可他的氣息整個將她籠罩,她想鎮定無異是緣木求魚。
「還有呢?」他又問。
「還有……」
「不需要陪伴?帶你出去玩?發展共同興趣?用心為你挑選禮物?說……」他有些故意的一頓,「我愛你?」
她吃驚的看著他。
她明白了,他是在藉由戴姝麗的事挖苦她啊。
她對此時此刻,自己那跳得急促的心臟而感到啼笑皆非。
他怎麼會受到他的強烈影響呢?
這個人很喜歡欺負她,讓她不知如何是好,意圖讓她打退堂鼓又不是今天才明白。
她剛剛在想什麼啊?
她根本忘了她來此的目的了嘛!
強烈的羞愧感讓樓臨意勇氣頓生,抬首大膽仰視,雖然開頭還是很不爭氣的結巴了一下。
「當然……當然有是最好囉。」她忙吸了口氣,好讓心神能更鎮定。「嚴先生,雖然我也覺得設謎題讓對方猜心,感覺是有點無理取鬧,但從另一個角度想,這也是情侶之間的情趣啊,戴小姐她可能……」
「你也喜歡這種情趣?」只要聽到「戴小姐」這三個關鍵字,嚴竟樓就會立刻打斷她。
搞什麼只有兩人的時候提那女人來煞風景!
「我?我不會耶,我的頭腦比較簡單,常常是想什麼就說什麼了……」她一頓,遲疑的自言自語,「難道是因為我不太會撒嬌嗎?」所以歷任男朋友才會向外求發展?
莫非問題是出在她身上?否則沒道理她交往三個男友,都是以對方有了第三者收場啊。
她不善於跟人吵架,對方只要氣勢比她強,卻很沒用的無法大吵一頓,所以她從來也沒弄清楚真正的原因。
看著她苦惱的摸樣,嚴竟樓隱約可猜出她在想什麼。
「你剛說,每個人想要的不同,希望被愛的方式也不同。」
「恩啊。」她點頭,「就是所謂的一個鍋配一個蓋。」
「這點我同意。」
他同意?
樓臨意喜出望外。
這可是他頭一次同意她的觀點耶。
「那……」
「所以戴姝麗不是我要的。」他說出結論。
不會吧,她把事情完全搞砸了?
「嚴先生……」
「謝謝你讓我明白,工作不能偷懶,感情事也不能偷懶。」
「那樣的話,你跟戴小姐……」
「我應該挪點心思找尋適合我的另一半,而不是因為時間到了,就找個外在有七十分的湊數。」
戴姝麗那樣的外表竟然只有七十分?
他的標準會不會太嚴苛了?
「其實我很注重休閒,不是個真正的工作狂,我只是沒想過會有一個人可以跟我分享。」
她僵硬點頭。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個人跟她想像中完全不同。
說不定,也跟戴姝麗以為的,是兩個人。
「也許是自己一個人久了,就忘了那種感覺了。」他感歎。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此時此刻,在她的心口,只有無力可回天的失落。
「這個週末你要幹嘛?」他忽問。
「我?我星期六有場婚禮要補辦。」
「星期天呢?」
「星期天我記得沒事。」
「那好,我們去綠島潛水吧。」他想跟她來個假日約會。
「咦?」他在約她?
「早上六點就要出發,起得來嗎?」
「可以啊。」她用力壓下剛剛不該浮起的胡思亂想。
她想,他應該只是願意把她當成一個朋友或活動夥伴吧,這其實就讓她很意外了。
但是,他們的角色分當起朋友很奇怪耶,上次他無端把她找去潛水俱樂部,就讓她一頭霧水了,也沒那個膽子告訴戴姝麗,現在他又約她去綠島潛水,萬一被戴姝麗知道那還得了。
她有種背叛了對方信任的深深罪惡感。
「嚴先生……」
「你可以叫我名字就好。」
她可以叫他名字?!樓臨意大吃一驚。
這又是什麼超意外的展開?
「為什麼要……找我呢?」她差點就說出「約」字了,還好她有及時改口。
「你對潛水也有興趣,不是嗎?」
「對、對啊!」原來是這樣。
她尷尬的想找面牆把頭撞上去。
電話適時響起,嚴竟樓起身去接電話,讓樓臨意得到了一個喘息的空間。
她真是個混蛋混蛋大混蛋!
她剛在想什麼?
她竟然有那麼一點點的懷疑嚴竟樓該不會有那麼一點點點的喜歡她吧!
她是哪根蔥蒜啊,戴姝麗那樣出色亮麗的外表在他的標準裡只有七十分,那她八成只有三十分……不,說不定是鴨蛋呢。
因為她是個零分女,所以對他而言,既然不可能放在心,自然就可以當個潛水的夥伴囉。
他一定也認為說,她正積極努力當和事佬,所以不可能也不敢對他有任何非分之想,換言之,她就是個臉上寫著「安全牌」的女人。
她對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恥,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那麼卑劣的一個人,竟然會去「肖想」他。
雖然在行動上沒動作,但在心理上,她已經是個背叛者了。
「東西送來了。」嚴竟樓放下電話道。
那通電話是樓下警衛打來的通知。
「嗯……好……謝謝……」她低垂粉項,不敢與他對視,就怕一個不小心,心思流露了。
「你是不是又發燒了?」他察覺她的雙頰有不尋常的緋紅。
「我、我不知道……」她無措的捏緊大腿上的薄被,「可能吧……」
她同時也察覺自己臉頰的發燙,可只有她知道理由何來。
還好他以為她發燒了,真是上天保佑,若是讓他知道她剛剛心裡在想什麼,那他一定……她搖頭不敢交殘酷的畫面想像下去。
全世辦有三十億個男人,就只有這個,她不能碰、不能遐想、不能要……同時,她也是最最不可能被看上的。
「我看看。」坐在茶几上的他伸掌撥開她的劉海,貼上額面。
他的手蓋住了她半張臉,讓她無法視物,也因上,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