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可是,我今天就要出院,馬上!」石磊寒著一張臉,犀利的眸微微瞇了起來,瞳中射出教人不寒而慄的寒光。
他受夠了!
從中槍後住進這醫院至今,已經二十天左右,扣除他昏迷的一個星期,整整半個月他形同被軟禁在這間病房裡,再不離開他會發瘋,絕對會!
「石先生,是這樣的,醫院有醫院的規定……」住院醫生都快哭了,這可是他當醫生以來面臨的最大考驗啊!
「規定隨便你們訂,要不要遵守由我決定,我、要、出、院!」
石磊以臂環胸,即使半躺在病床上,醫生的高度遠遠高他許多,他在氣勢上卻完全壓制住軟弱的醫生。
「你就別為難醫生了,磊。」
就在石磊和醫生僵持不下之際,莫星野適時推門而入。
他拍了拍醫生的肩,要醫生先行離開,接下來由他處理即可。
「醫生還有很多病房要巡視吧?你先去忙,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醫生見救星到來,忙不迭連滾帶爬的逃離病房,連在走廊上與宋凱薇相遇都忘了打聲招呼。
發生什麼事了?宋凱薇想攔下醫生問個明白,可才一怔愣,走廊上哪還有醫生的影子?簡直像一瞬間由地球上消失似的。
她聳了聳肩,心想先將熱水壺送回病房再到護理站詢問護士,誰知手才碰上病房把手,便隱約聽見病房裡傳出細微的交談聲——
「你這不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嗎?犯得著在這時候急著出院嗎?」
是莫哥的聲音,他的意思是……石磊想出院嗎?為什麼?
「我不想再待在醫院裡,很無聊。」石磊的聲音傳了出來。
因為無聊所以想出院?這倒挺符合他的個性呵——
宋凱薇在門外不禁勾起嘴角淺笑。
「是嗎?這麼無趣的原因,就能讓你想離開醫院?」莫星野訕笑,顯然不很相信他的說辭。
「不然呢?」石磊口氣好生不耐。
「嗯……我聽說,這醫院裡好像有人對你老婆很有好感,他們的互動也挺熱絡的喔!」
第4章(1)
哪有人對她極有好感,還說她與那人十分熱絡?!這簡直是天大的冤枉!
宋凱薇呆立於病房外頭,對才入耳的訊息感到萬分錯愕,全然不曉得這個謠言是從何而來。
除了那些住院的爺爺、奶奶及小朋友之外,她並不曾和任何人過從甚密,除了鄭駿樂醫師……赫!莫哥說的該不會就是鄭醫師吧?
天啊!這根本是欲加之罪!
她和鄭醫師一點關係都沒有,充其量只是病人家屬和醫師的關係而己啊!最多最多……就是鄭醫師送了她一本《小王子》,再多也沒有了呀!
病房裡的石磊沉默不語,僅只是冷冷的睞了莫星野一眼。
「喲呵——你那是什麼眼神?難不成你早就知道那個男人的存在?」莫星野饒富興味的挑了挑眉,對他的反應極感興趣。
石磊的反應是沉默,這次連抬頭看他都懶。
「看樣子你真的知道了,是嗎?」莫星野不放棄的追問。
「你非得這樣打破砂鍋問到底嗎?」石磊稍顯狼狽的狠瞪他一眼。
「我只是想弄清楚,這件事你心裡有沒有底。」莫星野露出無害的淺笑,閃耀光芒的眼底有著些許算計的神采。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石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我在想,你想出院跟那件事有沒有關聯啊!」莫星野笑得像個抓到同學惡作劇的小鬼。
「……你今天廢話真多。」
石磊狼狽的撇開臉,側臉泛起奇怪的緋色。
「那就是知道了嘛!真是,一點都不坦率。」莫星野輕啐了聲。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輕佻的態度讓石磊發火,忍不住衝著他低吼了句。
「我沒想說什麼,可你是不是到了該正視自己感情的時候了?」
莫星野是心疼那個和自己老婆有一面之緣、像他妹妹一樣的女孩;他曾聽老婆堤過,在石磊出事那天,她曾和凱薇巧遇。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石磊粗聲粗氣的否認。
「最好是不懂啦!」
莫星野搖了搖頭,受不了他老是像只烏龜般躲在自己的龜殼裡。
「你自己想想,這陣子凱薇對你付出多少,要是這樣的女人你不懂得把握,難不成你想孤老終生嗎?」
他站了起來,看看時間,該去賭場裡看看了。
石磊悶不吭聲地盯著他的動作,看不出來他此刻心裡的想法。
「你跟耀都是我的好兄弟,現在我找到了我想要的女人,坦白說我覺得很滿足。」
莫星野與他分享過來人的心情,一個沒有女主人的家,再大、再舒適都只是個殼,建構不了一個完整的家庭。
「你跟耀也都老大不小了,是該找個女人好好定下來,我能說的都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先走了,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莫星野帥氣的轉身走向門口,拉開病房門時霍地察覺凱薇的身影,教他一時語塞,走出門口後趕忙先將房門關上。
「你怎麼在這裡?」昏倒,她都聽見了嗎?他故意讓磊誤解的那件事?
宋凱薇揚了揚手上的熱水壺,表明自己只是去裝開水而己。
「咳!你有沒有聽見什麼?」他摸了摸鼻子,暗暗歎了口氣。
雖然他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多得跟山一樣,但親如兄弟的石磊躺在醫院裡,他自然不能不聞不問,因此找人注意醫院裡的動靜在所難免,這就是他會知道鄭駿樂存在的理由。
由手下傳來的報告得知,她和鄭駿樂只是因為偶遇攀談了幾次,當然不可能有任何暖昧關係,不過這倒是一個可以讓石磊發現自己感情歸屬的好機會,所以他才會故意在磊面前將話說得暖昧,絕不是蓄意亂嚼舌根。
「嗯,我聽見他說想出院了。」
其實她也不是很贊同石磊的決定,但他那個人,一旦決定了什麼就會徹底執行,她很懷疑有誰能阻止得了他。
「呵——呵呵——」要命!那不是什麼都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