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不準,誰知道你有沒有在裡面下毒?」
「好吧!我承認是加了東西,你猜是什麼?」齊琪格瞇起眼,巧笑回答。「就是後院那盆開得最漂亮的月季花,所以聞起來才會特別的香……」
「你——什麼——」哈薩哈的眼睛瞬間睜得老大。
見哈薩哈被整得說不出話,費揚古先是愣住,隨即朗笑出聲。
他一笑,吵嘴的兩人都愣住了,可他還是越笑越來勁。
他想起自己已經好幾年沒這麼笑了,自從去了邊關,他一直約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回到了北京之後,在這座曾經一家團樂的大宅,他也總是傷感著小時候的開心事,只剩自己與哈薩哈的餐桌上,已經聽不到任何人的笑聲。
但今天因為齊琪格在場,讓他好似回到阿瑪額娘還在的日子,那時他們家的餐桌上總有笑聲,因為調皮的他會找任何機會整哈薩哈,把他的花拿去餵羊、跟額娘串通騙他花死了……就像齊琪格做的一樣。
「爵爺……」
他還是在笑,一發不可收拾,直到他終於笑累。「好了!哈薩哈,我知道你心疼你的花,不過這茶的確因花而香,看在茶的分上,你就寬心吧!」
說完,他也將茶一飲而盡。
「爵爺!」哈薩哈無法置信,為什麼他才喝了杯甜茶,整個人就都倒向齊琪格那邊去?
「哈薩哈,我喝過了,這茶好得很,你要不要試試?」轉眼,費揚古已經幫他倒了一杯,要他也喝喝看。
哈薩哈聞到近在眼前的濃郁奶香,竟有一時半刻的猶豫。
「喝吧,哈薩哈,這茶裡有你心愛的花喔。」齊琪格故意再道。
哈薩哈氣得再度老臉一撇。「不了,老奴不配。」接著,他就收托盤離開廳裡,一路上,遠遠地還可以聽見費揚古的笑聲。
可惡,主子為什麼對她那麼好?不僅收留她在府裡,還由得她欺負自己,會不會有一天他乾脆把她收房?
心一悚,哈薩哈不禁有股惡涼,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齊琪格壓在頭上,永世翻不了身。
夜臨,當費揚古從兵營回府,回到自己的房間,不待找人,就見齊琪格趴在桌前打盹的身影。
走上前,他發覺桌上擺著針線與自己的衣服,莫非她在為自己補衣?
他憐惜她做活竟累到在桌前睡著,睡得這般不安穩,於是緩步走向她,小心注意她的呼息,然後穩而輕地將她攔腰抱起。
齊琪格並未發現自己被他抱起,還舒服地調整睡姿,將小臉埋進他的胸膛。
看見她這如小鳥依人的睡態,費揚古不禁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抱著她走到自己睡過的床上,他輕柔地將她放下,不料被她視為枕頭的胸膛一脫離臉頰,她便倏然驚醒。「爵爺?」
功虧一簣啊……
「怎麼了?」
「你……回來了啊?」意識到自己讓他抱上床,齊琪格頓時羞紅了臉龐。
「我……睡著了嗎?」
」嗯。」費揚古放下她,也在她身邊坐下。「怎麼累到睡著?你剛在做什麼?」
齊琪格解釋。「沒什麼,只是早上發現了好多該補的衣服,所以動手幫你補了補,大概做得久了,一個注意就睡著了。」
家裡沒女主人,他也不在意自己的衣物,有好些破了的舊衣服不補也不丟,齊琪格便一次收拾起來,能補的就補,不能補的便丟。
費揚古點頭微笑。「抱歉,我的衣物從沒在管,讓你費事了。」
「爵爺!」她正起臉色,不喜歡他講見外的話。「這是我應該做的事,你用不著道謝,更不用不好意思。」
他都忘了,她現在是來侍候他的。「我知道了,以後不會道謝了。」
齊琪格微笑,忽然見他還穿著戎裝,便趕緊下床說道:「我幫你更衣吧?」
於是費揚古起身,由她替他解頸部的紐扣,脫下戎裝。
她的嬌顏近在眼前,費揚古注視著她嬌麗的臉蛋,又想起了她剛剛在自己懷裡的睡顏……
當軟香溫玉在懷的一刻,他清楚察覺自己內心有一股躁動。
這躁動是喜悅、是溫柔、是疼惜,強烈地在他的胸懷裡澎湃著。
想起她說過要把自己許給他的話,他不禁想,如果她真是認真的,那麼他敢要嗎?
不……如今他已無婚約在身,何須問敢不敢?
他只想問自己想不想要——
在他思索之時,齊琪格已經卸下了他的全副行頭。幫他脫下貼身的單衣時,她瞥見他健壯的胸肌,一時心頭小鹿亂撞,她的臉色馬上翻紅了。
費揚古瞧見她的赧色,出口揶揄。「怎麼?你沒幫男人換過衣服?」
「怎麼沒有?當然有。」她急急辯道,臉卻更紅了。「我以前常幫我哥哥穿盔甲,我爺爺打獵摔傷時,我還幫我爺爺上過藥呢。」
意思是男人的身體她見得多,只是……只是不像他的身體,那麼讓她害臊而已。
「那你幹麼臉紅?」
「我……」她被問得舌頭打結。「我是太熱了,這房裡太悶。」
費陽古略瞇起眼,奇怪……早上她跟哈薩哈明明鬥得一來一往,毫不嘴軟,這會兒自己才說個兩、三句,她就變了個人,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
發現率直若她,面對自己卻有這麼嬌羞的一面,費揚古不禁起了逗她的心眼,拿起一旁圓扇向她晃了下。「那我幫你扇扇風,給你解悶,好不好?」
齊琪格抬頭看他,目光撞進他溫柔又好笑的黑眸,一時間她心頭更是萬馬奔騰,語無章法。「解什麼悶?我才不悶。」
他俯身靠近她,結實胸肌更是迫近她的眼。「咦,明明是你說太熱,嫌我這屋太悶,莫非是我聽錯了?」
「你聽錯了。」她心亂如麻,趕忙後退一步。「你……你還是自己扇自己吧!」
他伸伸赤膊的身體,如實以告。「我不熱,還有點冷,不如你再侍候我穿件衣服?」
齊琪格被他逗得進退不得,但怕他真的受涼,只好硬著頭皮取來乾淨的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