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
「左將軍之女李薇。」王齊立即答道。
李薇來到段雲羅面前,仔細看著她。
這女人眉不描而黛,發不漆而黑,頰不脂而紅,唇不點而朱,果然是個難得一見的絕色佳人。
「你就是王帶回來的女人?」李薇問起話來態度高傲,毫不客氣。
段雲羅對於眼前這來意不善的女子視若無睹,壓根不願回答她的問話,只是輕抬起頭繼續看著蔚藍的蒼穹。
見此情況,李薇更為氣憤,伸手指著她,揚聲大喊,「喂,我正同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段雲羅緩緩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聽是聽見了,但我不願同沒禮貌的人交談。」
「你……哼!別以為你是王帶回來的女人便氣焰囂張,我告訴你,像你這種來歷不明的平民女子,是沒有資格成為一國之後的,只有我才夠資格成為王后,你可聽見了?」
聽見「平民女子」這四字,段雲羅不禁笑了。
「你笑什麼?」李薇氣惱地瞪著她。
她所說的話有那麼好笑嗎?還是這女人壓根是嘲笑她,看不起她?
段雲羅輕輕搖頭。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以前蒼威一直介意的身份與地位問題,如今轉而發生在她身上,她終於能瞭解他當時的心情了。
她心裡不禁感到有些苦澀。
「你……」李薇見她輕顰蛾眉的模樣,越看越氣,揚起手欲朝她的臉頰揮去。
王齊立刻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我!」李薇擰眉命令道。
「敬請李姑娘尊重些,莫讓人見了笑話。」
「哼,我可是左將軍之女,而你不過是個小小的侍衛,憑什麼這麼命令我?」李薇冷笑一聲。
「那麼,本王可有資格命令你馬上離開鏵觀宮?」一道低沉渾厚的嗓音自他們身後傳來。
眾人立即訝異地轉過頭,看著不知何時前來的蒼威。
一見到蒼威那俊逸的面容,李薇先是緋紅了雙頰,但當她瞧見他那雙深邃青眸裡有著駭人的殺意時,立即嚇得臉色慘白,全身止不住輕顫。
「我……我……」
「傳令下去,左將軍之女李薇永遠不得進入鏵觀宮,如有違抗,立即處斬。」蒼威沉聲下令。
平日他雖歡迎眾臣及其家眷前來御花園賞花,但是照今日的情況看來,往後御花園必須禁止某些人前來。
「是。」王齊放開了李薇的手腕,並朝她恭敬地一禮,「請李姑娘盡快離開鏵觀宮。」
李薇咬著唇,雙眼含淚,深深看了蒼威一眼,隨即頭也不回的奔離。
待她離去後,蒼威比了個手勢,所有人便立即退下,偌大的御花園內只剩下他與段雲羅獨處。
他邁開步伐走向她,輕握住她的柔荑,帶領著她往前走去。
「你受驚了?」他輕問。
「不,我沒事。」段雲羅輕輕搖頭,然而蛾眉仍舊緊蹙著。
想不到內心所擔憂之事,竟這麼快就降臨。他相貌俊逸,又是一國之王,自然有不少女子心儀,更希望能成為他的後,今日來了一個李薇,明日又會有哪個女子前來?而她,又爭得過那些女人嗎?
如果哪一日他的心思已不在她身上,就算用盡計謀想重獲寵愛,也徒勞無功,這一點她清楚得很,更感到難受至極。
「若真的沒事,你又為何緊皺著眉頭?」他伸出手,輕柔的撫著她緊皺的眉心。
「我……只是突然能體會當時你欲離開的心情罷了。」
「怎麼說?」
「方纔李姑娘說,我不過是個平民女子,壓根沒資格成為你的後……」
「胡扯!」蒼威低吼。
該死,那女人竟敢在雲羅面前胡言亂語,若非她是忠臣左將軍李確的愛女,他定會立即將她處斬。
段雲羅見他如此憤怒,立即伸出柔荑輕撫著他的臉龐。
「如今你已經成為一國之王,我卻與你的身份、地位相差甚遠……這樣你還要我嗎?」
聞言,蒼威擰緊劍眉,握著她的手邁步往前走去,離開御花園,登上一座高台。
放眼望去,鏵觀宮的宏偉以及孜臨城的街景均盡收眼底。
蒼威凝視著她,然後伸手指向前方,「雲羅,只要你說一聲,我願將這座皇城以及這個國家都給你。」
只要她點頭,他願把一切都奉上,只要她別再懷疑他對她的愛。
他這突如其來的話讓段雲羅愣住,不知該作何反應。她怎能接受這一切?這實在太過龐大,太過驚人了!
「今生今世,我要的女人就只有你一個,從以前到現在,這份心意未曾改變,千萬別懷疑我對你的愛,雲羅,請你嫁給我,成為我的後,好嗎?」他以滿是千萬深情的青眸凝視著她,靜待她的回答。
身份、地位並不重要,唯有真心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難道她忘了?他的真心只給她,他的一切只會屬於她一人所有,生生世世皆是如此。
聽出他對她的深情依舊,未曾改變,段雲羅心中不再遲疑,立即投入他的懷抱裡,緊緊摟著他結實的腰身,傾聽著他有力的沉穩心跳,緩緩閉上雙眸。
「是的,我願意……」
她什麼都不要,不要這個國家或是這座皇宮,她要的,只是他許下的不變承諾,如此而已。
伸出長臂緊緊擁著她的嬌軀,蒼威笑了,笑得開懷。他定要舉辦隆重的立後大典,讓凌藺國的人們知道她是他的後,他唯一想擁有的女人。
玉霞城
陳天明對於段雲羅被人擄走一事擔憂不已,生怕她有個萬一,之後竟一病不起,就這麼撒手人寰。
然而陳敬業對於父親的去世卻一點也不感到悲傷,反而每日與狐群狗黨吃喝嫖賭,尋歡作樂,陳天明生前辛苦存下的積蓄,幾乎被他揮霍殆盡。
今日,他邀多位友人來家中,在廳堂裡飲酒作樂。
這時,一名男僕向前稟報,「少爺,還是沒有段雲羅的下落。」
一聽,陳敬業立即將手中的酒往那名男僕臉上潑去,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