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會有一輩子的時間說給我聽。」
閉起眼,鳳蔚夜全神貫注凝氣在胸口。
「主子,萬萬不可!」白初意差點跪下去,他在做什麼?他是在自殺嗎?
一旁的騰曜宇扶住白初意,想要阻止鳳蔚夜的舉動卻動彈不得。跟在主子身邊最久的是他,幾乎是形影不離,所以最瞭解主子的也是他,他知道,主子若失去風蒔蘿,恐怕形同行屍走肉。
一顆閃著金光的珠子含在鳳蔚夜口中,他俯身而下,將金色珠子餵入風蒔蘿口中。
「夜,你給我吃了什麼?」珠子一進入她的腹裡,瞬間體內貫滿靈氣,原本的疼痛驟然減輕,就連胸口上的傷口也逐漸癒合。
「覺得身子怎麼樣?」
「很好,可是你看起來不好,我不要這個東西,還給你,快把它從我身體裡拿走。」她的身子突然好了,可是鳳蔚夜臉色蒼白,隨時都會昏倒。
「你好……就好了……」鳳蔚夜說完眼前一黑,整個人倒在她身上。
「意哥哥,你快救蔚夜!他怎麼了?」他到底給她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為什麼她好了,他卻倒了?
「他只是需要休息,他把他修煉五百年的蛇靈珠餵給你,就算人死了都可以起死回生。」白初意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又老了一百歲,示意騰曜宇帶走主子好好讓他休息。
他在說什麼蛇靈珠?什麼五百年?風蒔蘿一點也聽不懂。
「啊──痛──」突然,她雙手抱著肚子,她感覺到孩子要生出來了。
「產婆,快──」
四腳獸?!風蒔蘿居然產下一隻四腳獸?!
蛇族的孩子在出世的時候,會以蛇身一隻一隻從娘胎出來,但是當產婆接生出來一隻四腳獸的時候,簡直把大家嚇壞了。
說四腳獸其實有點過分啦,不過是一名白白胖胖的男娃兒,五官像極了俊俏的親爹鳳蔚夜。
這是人類的孩子,不是蛇族的孩子。
於是,本來令人動容鳳蔚夜與娘子之間情比金石堅的愛情,此刻風蒔蘿成了眾矢之的,成了欺騙鳳蔚夜感情的人類,還是個偷取蛇靈珠的壞人。
「少夫人。」精神奕奕的風蒔蘿正在給孩子哺乳,手上端著補品的燕燕一臉氣憤。
「怎麼了?燕燕,誰惹你生氣?」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說您,說您是……壞女人,也不想想您幫助過多少人,還有還有,蛇靈珠是少爺為了救您心甘情願給的,大家說您是偷兒,真是氣煞我了!」打抱不平的燕燕真有說不出的氣悶。
「沒什麼好氣的。」風蒔蘿低頭拍拍孩子的背,只是淡淡地笑了。
事實上,她的衝擊可不比那些人少,她居然來到蛇族地盤。
當她生完孩子醒來時,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的夫君。白初意帶她去蔚然屋,眼神古怪地盯著她,本來她不疑有他,可是當她走進蔚然屋,被一條盤據在床上的金蛇嚇得倒退三步,然後人就昏倒了。
待她再度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那條金蛇中間,本想放聲尖叫,可是喉嚨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然後她聽見那條金蛇用鳳蔚夜的聲音叫了她的名字。
不中用的她,二度昏倒。
之後,她就是在鳳夜居裡醒來,身邊沒有什麼金蛇,只有騰曜宇。
由她的反應以及她所生下的四腳獸,他們確認了一件事──風蒔蘿不是蛇族人,她是人類。
難怪她來歷不明,難怪沒有人認識她。
據騰曜宇跟她解釋,他們是女媧娘娘的後裔,自千年前一道結界隔開蛇族與人類,兩邊從此不相往來,至於她為何穿過結界而來,就連他會卜卦看星象的爹也不得而知,只說參不透天機。
接著,謠言就開始滿天飛。
「就算少夫人真的是人類,但您也是一個好人類,幾乎城裡城外的姑娘、婦人、婆婆,哪一個您沒幫過?再說四腳獸……我是說小少爺,長得就跟少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居然說您騙了少爺的感情,那日誰沒看到少爺的真情流露,他是真真切切地愛著您。」
越說越激動,越說火氣越旺,燕燕恨不得叫他們摸著良心說話,真可惡!
「燕燕,你可以幫我看著四腳獸嗎?」
「少夫人,是小少爺!真是的,燕燕都氣成這樣,您還有心情跟我說笑。」
「好燕燕,別氣了,我能活下來可以守著我的夫君,我已經很滿足了,只要我的夫君沒有嫌棄我的身份,我就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世間的人情冷暖,她從小到大看了不知多少。
一個病人就是一個故事,好的壞的她見多也聽多,有的前一刻還將她看成活菩薩,但下一刻就將她視為妖女,或者覬覦她的美色。
至少在這兒,頂多被當成壞女人,因為論起妖女她不夠格,她也不會變成一條真蛇,至於以前人人懼怕的金眼,在這兒成了特殊的存在;論起美色,更是幸好幸好,就連丫鬟姿色都比她好,在這兒她很平庸。
更重要的是,這兒有她心愛的男人和孩子,只要鳳蔚夜還要她,她就會留下來,別人說什麼就不那麼重要了。
「我想去看看我的夫君,孩子就麻煩你了。」風蒔蘿說著就要出門。
「等等,少夫人,穿件披風戴上帽子再出門,您要是打個噴嚏,燕燕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給少爺。」燕燕接過孩子,不忘嘮叨。
開什麼玩笑,少夫人的命是少爺的蛇靈珠換來的,萬一有個什麼差錯,她去哪裡再生顆蛇靈珠還人家。
蛇靈珠這種東西只有少數蛇族的人修煉得出來,像她們這種等閒之輩,恐怕窮盡一生別說粒珠子,連顆沙子也修煉不出來啊!
第10章(1)
風蒔蘿全身裹得密實,推門走入蔚然屋,一條金蛇盤據在大床上,雙目緊閉正在休息中。
老實說怕不怕?
風蒔蘿招認,她真的怕死了。雖然行遍天下看盡不少珍禽異獸,蛇也不是沒見過,但這麼巨大的,還是漂亮的金色,她是頭一回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