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巧女爭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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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沒有人體的曲線,玉片的編織如何貼身?」她想著,起身離去。

  很快的,她回來了,手裡拿著筆墨和一張竹蓆。

  將竹蓆平鋪在地上,把油燈放置在竹蓆的上方,她研墨握筆,跪在席上畫了起來。

  時間飛逝,夜靜無人,一個俊美健壯、儀態瀟灑的男子在她的筆下躍然而出。

  當醒悟到這個男子神似穆懷遠時,她只能自欺欺人的想:也許沒人看得出來。

  如此自我安慰後,她略微安心,便將玉片逐一排列在圖上,因為玉片不夠,她用不同形狀、尺寸的玉片代表不同的區域,並不時在竹蓆下方寫上提示,尤其在那些凹凸有致的部分,做了重點標記。

  當這一切都做完後,她仍坐在竹蓆邊思索,並將不斷湧出的新想法,寫在竹蓆上。

  「冷姑娘,你為何整夜在此?」

  忙碌與興奮中,她渾然忘記了時間,直到門突然被推開,邊關的聲音傳來,她才驀然驚覺,夜早已過去!

  「邊關,快來看,我好高興一一」她興奮的衝著他喊,然而,她快樂的聲音,在看到從邊關身後走出來的穆懷遠時,驟然停頓了。

  「你……堂主……」她不安地站起身,看著他陰沉沉的面孔。

  「你不想睡覺是你的自由,可別人還要睡!」他嚴厲地說:「如果你不願在這裡住,可以告訴我,但我不許有人態意破壞我屋子的寧靜!」

  他的話令秋霞剛剛還紅潤的臉,頓時變得蒼白,她看著邊關。「我……」

  「冷姑娘,你真是讓人嚇了一跳。」奴僕急忙解釋道:「今晨給你送飯,我見地上蓆子沒了,案幾歪斜,筆墨散亂,只當是有人劫了姑娘,明知堂主剛合眼,也不得不去報告。幸虧堂主想到這裡,不然恐怕還得驚動更多人。」秋霞明白自己惹了禍,急忙解釋道:「是我忘記了時間,可我不知道弄亂了屋子,那時我只想取竹蓆筆墨,沒留意其他事。」

  穆懷遠一夜無眠,天亮前才有了睡意,卻被吵醒,自然沒有好脾氣。怒沖沖地問:「深夜不睡,取竹蓆筆墨做什麼?」

  她轉身指向地上。「做這個。」

  穆懷遠和邊關的視線往下,終於看到在她身後地上的竹蓆。

  可是光線不夠亮。

  「邊關,揭開窗板!」穆懷遠命令。

  邊關立刻照做,風颼颼吹入,但並不覺得特別寒冷。

  陽光射入屋內,秋霞這才知道,她真的徹夜未眠。

  穆懷遠走過來,盯著地上的圖和擺放好的玉片,心裡充滿了驚喜和詫異。

  「嘿嘿,姑娘把堂主畫得可真有神!」

  邊關無心的一句話,令秋霞恨不得當場暈倒。

  「不是!」她驚慌的否認,眼睛望向穆懷遠,而他令人發沭的黑眸一直緊盯著畫像,臉上的表情如死水般波瀾不興,絲毫看不出是喜是怒。

  她再次堅決否認道:「那只是我胡亂畫的,不是堂主!」

  「當然是堂主……」

  「邊關,出去!」穆懷遠忽然發出命令,眼睛仍在竹蓆上。

  邊關轉身,門被推開了,一個歡快的聲音道:「沒錯,邊關出去,我進來!」

  屋內三個人的臉,同時轉向門口。

  在填滿門扉的明亮陽光中,一抹攜紅帶綠的影子跳躍著靠近,秋霞覺得彷彿一道彩虹降落,絢麗得令她不得不閉上眼睛。

  「邊關,你還不出去?這女人是誰?」

  察覺來人帶著冰冷的氣息靠近,秋霞張開眼睛,卻在對上一雙美艷冷絕的鳳目時,心裡微微一顫,轉開了眼。

  「她是作坊新進的玉工。」

  邊關迅速的回答,令秋霞覺得他對這個女人的反應,也太熱情了點。

  如此想著,她不由再看向那個女人,沒想到那女人也正盯著她看,目光奇冷。

  「方芳,你不在家裡待著,到這兒來幹什麼?」

  穆懷遠的問話,將那雙冰冷的眼引開了。

  「你好久不回家,我當然要來。」女子倨傲地說:「憋了一個冬天,開春了,娘讓我找你一起去散散心。」

  「我沒時間。」穆懷遠說著,視線下意識的轉回地面。

  方芳也隨他看過去,頓時,她的表情變了,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尖叫道:「懷遠,這就是剛才你們說的畫,是不是?你居然讓這個女人畫你,你怎麼可以讓這個盧兒畫你?」

  在眾人詫異時,她忽然抓起竹蓆用力撕扯,玉片如同雪片般紛紛墜落。

  掉落的玉石聲中,穆懷遠一把奪下已被她扯破的竹蓆,而她立刻像蜘蛛般纏在他身上。

  「收好!」穆懷遠一手控制著瘋狂的女人,一手將竹蓆扔給秋霞。而後將纏著他的女人用力拉了出去。

  秋霞抱著竹蓆,看著邊關收拾著地上的玉片,感覺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狂風暴雨。

  「那個女人是誰?」她問。

  「堂主的表妹。」

  「表妹怎能如此放肆?」想起她撕扯竹蓆,糾纏穆懷遠的一幕,她尤感驚奇。

  邊關遲疑了一下,說:「因為老太大喜歡她,早就決定了要堂主娶她。」

  「娶她?那堂主呢?」秋霞面色蒼白地問。

  「自然是要娶羅。」邊關情緒低落的撿拾著玉片。「方芳姑娘從小就很喜歡堂主,被她看中的男人,誰都跑不掉。」

  心痛得再也無法承受,她沒有留意邊關失魂落魄的神情,抱著竹蓆,她走出了作坊。

  他已經訂親,卻仍向她求親,幸好她沒有答應他!

  明知他一再對她耍手段,可她卻絲毫不怪他,只是感到悲哀。

  從一開始,她就明白他求親圖的是她的手藝,要的是她一輩子心甘情願地待在他身邊,做他的「玉工」,可她還是執迷不悟的夢想著,從他口中聽到動聽的話!

  路過上房時,想到他正在裡面安撫那個女人,她幾乎無法呼吸。

  這樣很好。她對自己說,他與她不匹配,而他的冷峻配那女人的瘋狂,他的英俊配她的美艷,倒也十分合適。

  道理是明白的,可心頭的陰影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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