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天早晨,連姿留下一張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一封寫著對不起,原諒我短短幾個字的信後,消失在夏敬洋的世界裡。
第1章(1)
四年後的夏陽律師事務所此刻十分忙碌,原本已經應接不暇了,而他們的招牌律師夏敬洋又打贏了一場震驚業界的官司,把他們夏陽的名聲越打越響亮。
現在接委託案都要一一篩選,太容易,不接;太簡單,不接;價錢太少,不接;夏大律師心情不爽,不接。
總之現在夏敬洋這三個字在律師界就是贏的保證,只要是他夏律師接的案子,沒有打不贏的,勝率百分百的記錄讓眾人趨之若鶩,而夏敬洋的剛毅冷酷也讓外人對他心生畏懼,為他取了一個鐵血戰神的稱號。
「哇,看來我們有必要考慮找個大一點的地方了,再這樣下去,這裡根本就沒空間辦公了。」陽赫猛地推開夏敬洋辦公室的大門,一點也不客氣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調侃道,然而這麼大的動作,也沒能讓辦公桌後面埋頭看資料的男人抬頭賞他一眼。
「喂,你好歹應一聲嘛。」只有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真的很奇怪耶,陽赫不滿地朝那位冷面工作狂抗議。
許久後,辦公桌後的男人才冷冷地應道:「現在是早上十點,如果我是你就會馬上回自己的辦公室開始工作,要不然以你的工作量和工作速度,你今晚的浪漫約會肯定要泡湯了。」
「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陽赫頓時感到無言,這個好友兼合夥人真的沒救了,「你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嗎?」
他們的事務所現在很賺錢,名聲也因為這傢伙的努力工作變得越來越響亮,再這樣下去,他敢肯定夏敬洋這傢伙一定會過勞死的。
自從四年前他們合夥開了這家事務所,夏敬洋就像不要命一樣,把一天二十四小時當成四十八小時來用,從來沒有休假,除了固定的運動外,幾乎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可言,而女人……他能肯定這傢伙根本記不住那些滿足他生理需求的女人的臉。
哎,陽赫忍不住在心裡歎氣,他是少數瞭解夏敬洋的人之一,很清楚夏敬洋當年那段婚姻,也知道好友當年應該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四年了,你這個樣子應該夠了。」
夏敬洋倏的黑眸一沉,目光朝他冷冷地射過來,「出去!」他漠然地吐出這兩個字。
陽赫知道自己踩到他的底線了,緩緩站起來,乖順地往門口走去,就在踏出門口的那一瞬間,他停了下來。
「夏,如果放不下就去找她吧。」說完,陽赫離開了夏敬洋的辦公室。
當辦公室大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夏敬洋手中的筆被硬生生折斷了,手背上的青筋隱隱跳動,陰沈的黑眸裡全是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
找?他怎麼沒找過,當年他像瘋了一樣,到處尋找那個說好要跟他白頭偕老的女人,可是得到的卻是失望的結果,她就像不曾出現過一樣,就這麼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如果不是家裡還留著她的東西,他會忍不住以為這一切都是個夢,以為自己遇見她、跟她結婚只是自己一廂情願作的夢而已,夏敬洋在心底冷冷地嘲笑自己的愚蠢,竟然為了一個拋棄自己的女人把自己弄成今天這個樣子,真是太諷刺了!
就在夏敬洋沉浸在痛苦的回憶裡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拿起話筒,聲音恢復往日的冷淡,「喂?」
「敬洋,是媽,今晚回家吃頓飯好嗎?」夏母在電話那頭問道,語氣是對兒子的想念,哎,她這個兒子一個月能見上一面就不錯了。
聽出母親語氣裡的期待,夏敬洋心一沉,不禁感到慚愧,「好,我今晚會回去。」
夏母一聽到兒子答應回家吃飯,興奮不已,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
「好,我準備了你愛吃的菜,晚上早點回來啊。」夏母興高采烈地說:「你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能放手讓下面的人去做就放手,不要什麼事都自己做,你……」
「媽,我還有事,有什麼事今晚再說吧。」夏敬洋打斷母親的滔滔不絕。
「那……好吧。」夏母委屈地說:「你忙,媽就不打擾你了。」
「嗯,媽,再見。」說完夏敬洋就把電話掛了。
夏敬洋身子一放鬆,整個人往後靠,微微地歎了口氣,神情疲憊地閉上雙眼,抬起一隻手在眉宇間輕輕揉捏著,他感覺好累,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家人的關心了,明知道自己這樣讓他們很擔心,但自己卻一直走不出泥沼,反而越陷越深,他到底該怎麼辦?
◎◎◎
晚上,夏敬洋開車來到夏家大宅。
管家一看到他便迎上來,恭敬地接過他的外套,「三少爺,你來了。」
「嗯,關叔。」夏敬洋淡淡地應著,對夏家這位老管家微微點頭。
自從上大學開始,夏敬洋就搬出家自己住,就連當初跟連姿結婚也不顧家人的反對,住在外面的公寓,自從連姿留下離婚協議書消失了之後,他就把那間充滿回憶的公寓賣掉,另外在事務所附近買了一間公寓。
當年夏敬洋瘋狂尋找連姿無果,他像是為了報復,切斷一切與連姿有關的聯繫,然而這一切都是他自欺欺人,他的心沒有辦法忘記她,她的面容沒辦法從他的腦海裡抹去,她的一顰一笑始終留在他的心裡,有時候他真的很恨自己這麼沒用,為什麼會對一個拋棄自己的女人念念不忘?真是太愚蠢了!
夏敬洋猛地搖頭,把腦海中的思緒甩掉。
「爸、媽。」恢復往日的冷面,夏敬洋淡淡地跟父母問安。
「來來來,就等你了。」夏母笑著招呼道:「你大哥和二哥出國了,所以你有空就回來吧。」
看到母親打出親情牌,夏敬洋頗為無奈,雖然冷情,但孝順的他無法當場拒絕,只好選擇沉默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