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愛黑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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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願意同情她,勉強和她過這一年的婚姻生活,但是她卻沒有誠實地告訴他,其實和他結婚是另有目的。

  三年前,她開始出現不尋常的心絞痛,發作的次數隨著時間不斷增加,到醫院診斷時,被初判為二尖瓣膜脫垂症,但是情況逐漸不樂觀,她甚至常昏倒,最嚴重的一次暈倒住院後,主治醫師發出病危通知,她的心臟功能已經受到極大的損害,必須換心。

  以她父親的能耐和廣大的人脈,安排她做心臟移植並非難事,偏偏她的血型特殊,想找到適合的移植心臟非常困難,機會微乎其微,她早已命在旦夕。

  她的生命如此受威脅,父親為她流淚痛哭,憎恨自己無能,是呼風喚雨的黑道大哥又如何?竟然救不了最寶貝的女兒……

  喻福曦抬手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含情脈脈地望著已經睡著的言後軍,心痛的同時卻也感到幸福,心裡好矛盾。

  其實她並不怕死,但是一想到自己離開後,疼愛她的父親會多麼傷心寂寞,不知是否能獨自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她就寢食難安。

  她真不肖,居然讓父親必須面對這樣殘酷的事,為了彌補父親,她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將自己的血脈傳承下去,希望她的孩子能代替她,好好陪伴她父親安度晚年。

  「後軍……」喻福曦輕聲喚他,緩緩靠在他的胸膛上,傾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愛你。」

  她希望能和心愛的男人生下孩子,所以她違背良心,不擇手段爭取這一年的婚姻生活,私心希望能擁有他的孩子,還能在生命的最終享受到夢寐以求的婚姻生活。

  可是,看見他因為女友的背叛而如此痛苦,她發現自己原來做錯了,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的痛苦上,難道她真能獲得快樂?不,一旦他不快樂,她又怎麼可能快樂呢?

  喻福曦抬頭吻他,像和他一起喝了那些酒,腦子開始有些暈眩,因為眼淚的洗滌,她的視線也模糊了。

  她在心中不斷跟言後軍道歉,因為,她只想著如何彌補父親的傷痛,卻沒想到要如何補償對他造成的傷害。

  「真的很對不起……」

  溫熱的水流過言後軍精壯結實的身體,順著肌肉的線條滾落。

  喻磷眼神極冷,面無表情地動手沖洗這副爛醉如泥的身軀,忍不住蹙眉,不是嫌棄躺在浴缸裡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而是他背後隱隱約約傳來的低泣聲扯痛了他的心。

  喻福曦佇立在喻磷身後,手臂環抱著微微顫抖的身子。她不該哭的,卻還是忍不住傷心。

  言後軍醉了,而且醉得厲害,剛才吐了一身,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滿心慌亂的她只好向喻磷求助。

  當喻磷一邊沉默地替言後軍清洗身體時,還可以聽見言後軍傷心的夢囈。

  「沒有你……就好了……」

  字字如針,扎進喻福曦脆弱的心臟,痛得她掉淚,但是她不怪他,真的不能怪他,是她咎由自取,她沒有資格說痛,因為更無辜的人是他。

  她愛他就好……當初她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呢?他不愛她,這樣的婚姻合約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她怎麼會覺得他的人生被擾亂後,還能恢復往常呢?她好自私!

  喻磷替言後軍洗好澡,換上睡衣,讓他安穩地躺在床上後,忽然回頭定定地看著淚流滿面的喻福曦,難得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要我揍醒他嗎?」

  喻福曦搖頭,伸手擦拭眼淚,露出一抹苦笑道:「他沒有錯,該挨揍的人是我才對,是我造成他的痛苦……」

  她語氣中透露出的不捨,讓喻磷又恢復以往的沉默,悄悄握緊拳頭,無法給她任何安慰。他只是為喻家賣命的一分子,沒有其他資格,更不能逾矩,喻福曦的眼淚,不是他能親手為她拭去的。

  「這件事不要讓我爸爸知道,他只是喝醉了,等他醒來後就沒事了。」應該會沒事吧?雖然這樣說像是自我安慰,但她也只能打起精神面對現實。

  喻磷點點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待喻磷離開後,喻福曦坐上床沿,無聲地啜泣,久久不能自已。

  黑夜中,屋外一道暗影在慘淡的月光下一掠而過,無聲無息,猶如鬼魅。

  這詭譎的狀況教傷心的喻福曦未能察覺,更失去防備,種下了危險的種子……

  言後軍從宿醉中甦醒,發現自己正躺在房間的床上。

  勉強坐起身後,他先是閉了閉眼,又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睡衣,整個人從頭到腳乾淨舒爽,像洗過澡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因為莫名其妙又深感吃驚,所以宿醉所帶來的不適消失了許多。

  「睡得好嗎?」

  聽見喻福曦的聲音,言後軍猛然抬頭,看見她坐在窗邊的椅子上。

  那一頭蓬鬆的鬈發在早晨的陽光下像會跳舞似的更顯生命力,她臉色蒼白,但是動人的微笑仍然存在,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他剛睡醒的樣子,讓他忽然覺得好糗。

  「你……怎麼會在這裡?」接著他發現,自己似乎問了個很蠢的問題。

  果然,喻福曦聽了之後,忍不住抬起手捂嘴而笑。

  「你喝醉了,我在這裡照顧你呀。」她指了指腦袋,問:「你都不記得啦?」

  老實說,他只記得自己喝了很多酒,在還有意識時買單,搭出租車回家,然後就沒印象了。

  喻福曦單手撐著臉頰,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笑著說:「你回來後吐了滿身,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清洗乾淨呢,呵,喝醉的人還真幸福,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言後軍驚詫地看著她,又審視自己一身乾淨的睡衣,不敢置信地問:「你幫我洗澡?」

  看他一副像遭受天大打擊的模樣,喻福曦笑得更開心,甚至不客氣地笑出聲來,被他瞪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斂住笑意。

  「我只是嚇嚇你啦,是喻磷來幫你洗澡的,我才沒那麼大的力氣可以搬動你呢。」她實話實說,只是隱瞞了自己是默默流著眼淚看著喻磷替他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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