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同原本自信的模樣立刻委靡,馬上拔腿追過去,兩人又繼續鬥嘴。
「你工作的地方很熱鬧喔?」電話另一端的喻福曦笑呵呵地問。
言後軍回頭掃了遠去的兩人一眼,微笑著說:「他們總是這樣打打鬧鬧,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你要介紹我們認識嗎?」她顯得很驚訝。
「當然,你是我老婆,遲早要和我的朋友相識,而且他們也一直吵著要見你,想約你一起吃飯,對你這位嫂子充滿好奇,到時候你恐怕會被他們嚇到。」他說得很自然,「不過不用擔心,有我在,他們不敢太放肆,我會保護你。」
喻福曦沒有說話,因為太感動了。她的感情能被他接納,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這難能可貴的幸福盈滿了她的心。
言後軍知道她心裡正在想些什麼,暗自決定未來還要給她更多感動和幸福。
微笑著說完甜言蜜語,他才剛收線,手機又突然震動。
看見螢幕上的來電者姓名後,他不禁一震。
翁斯琪?
自從她去美國發展後便音訊全無,甚至傳出移情別戀的消息,當他決心正視和喻福曦的感情時,她卻忽然出現了。
她撥這通電話是為了什麼?單純朋友之間的敘舊,或是其他原因呢?她同意分手後,另外發展了新戀情,他從被背叛的憤怒中慢慢冷靜,默默給予祝福,不想再探究,只希望彼此都能擁有幸福。
翁斯琪此時此刻的來電,成了一種無形的打擾,言後軍愣在原地,有點不安,心裡似乎還有某部分的情感被扯動,猶豫著該不該接起電話。
「軍哥!」林決探頭進來,正好打斷他逐漸複雜的思緒。「『九度發泡』好像溫度太低耶。」
言後軍從手機上移開目光,應道:「我過去看看。」
他將手機收進口袋,任它無聲的震動,決心不予理會。
過去的事就該瀟灑的讓它過去,如果再回頭觸碰,怎麼對得起真心真意待他的福曦呢?若不小心又改變了什麼……
也許,他只是害怕自己被動搖。
第9章(1)
星期五晚上,言後軍特地提早下班,陪喻福曦去超市採買食材。
由於喻春承即將在星期天返國,喻福曦打算親自下廚為所愛的家人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也邀請言後軍的父母到家裡吃飯,感謝婆婆特地費心教她下廚,也感謝他們兩老對她的疼愛。
兩人買了一堆食材走出超市後,言後軍提議道:「我去把車開過來,你在這裡等我。」
捨不得她提重物,他表現得非常貼心,喻福曦默默看在眼裡,心底也不禁感動著,看著腳邊一箱箱的食材,她決定要更用心的料理,全心全意為她所愛的人奉獻。
言後軍驅車靠近,正當他開門下車時,忽然一輛車速極快的箱型車疾馳而來,就快要撞上喻福曦。
「有車!小心!」言後軍驚吼道。
在喻福曦回頭的瞬間,言後軍的身子飛快的撲了過去,將她拉進懷裡,轉身擋在她前方,全力保護她,手背就這麼與車身擦撞。
喻福曦還來不及看清楚眼前所發生的事,整個人已經被摟進一堵溫暖的肉牆裡,連尖叫都來不及,同時聽見一道驚心刺耳的煞車聲劃破夜空,接著,那輛箱型車很快的便迅速駛離。
他們的身軀緊緊依偎著,驚恐地喘息,腳邊有箱剛買的食材不幸被車輪輾過,慘不忍睹,而他們瞪大雙眼看著彼此,驚魂未定,覺得像逃過了一劫。
周圍的人們紛紛看向此處,不敢置信有人會在市區的街道上開快車,真是危險!
「你沒事吧?」言後軍問道。
喻福曦深呼吸,搖搖頭,卻發現他的衣服破了,手背上還有擦傷的血痕,於是驚惶地抬頭看他,問道:「你剛才被撞到了嗎?」
她趕緊檢視他身上有沒有其他傷口,非常擔心。
「只是不小心被擦撞,沒什麼大礙。」他笑著說,要她放心。
「你都流血了!」她心疼得淚水幾乎湧出眼眶。
「一點小傷,不要緊的,回去上點藥就好了。」他一點也不在意手背上的傷,心中暗自慶幸她沒事就好。
言後軍一邊安慰她,一邊將食材搬上車。
聽著他們身後的圍觀者談論著剛才發生的事,喻福曦漸漸恢復鎮定,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剛才箱型車急速駛離的方向。
一股詭異的感覺漫過她心房。這只是一場意外嗎?為什麼她會覺得那輛箱型車行跡可疑,好像是存心衝著她來?
回到家後,喻福曦替言後軍的傷口消毒,並簡單的包紮一番。
她一直不發一語,眉頭深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還在想剛才的意外?真的被嚇到了?」言後軍輕鬆自若地笑著說。「被我抱一下會不會有收驚的效果?」說完,他便張開雙臂,一副等著她投懷送抱的模樣。
喻福曦收好急救箱,抬頭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撲進他懷裡。
她纖細的雙臂緊緊圈住他的身體,小臉貼上他的胸膛。她非常依賴他的心跳聲,那是一種力量,可以安撫她因恐懼而惴惴不安的情緒。
她確實懷疑那場意外不單純,但是無憑無據,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很希望是自己多疑,偏偏一顆心就是無法平靜。
「怎麼辦?」喻福曦終於開口,聲音卻細如蚊鳴。
「嗯?」言後軍伸手輕揉她的發頂,想消除她心中的不安。
「食材可能不夠……」
他笑出聲來。「天,我以為你受到驚嚇,沒想到你是煩惱這個?別擔心,不夠的話明天我們再去買。」
不,其實她不是擔心這個,但是她不會誠實告訴他,只能找個借口掩飾不安,理由很簡單,就怕他擔心她。若真有麻煩,她可以獨自面對,想辦法解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憂心。
這一晚,喻福曦又作了可怕的惡夢,驚醒時,她發現自己早已冷汗涔涔,幾乎窒息。
言後軍躺在她身旁熟睡,長臂橫在她腰間,牢牢地圈住她微顫的身子,直到聽見他沉穩的呼吸聲,她才從令人驚恐的惡夢中恢復一絲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