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揉揉發疼的太陽穴,他跟丁藍藍的確有緣;不過以她對他的敵意,他們之間完完全全是孽緣居多。
丁藍藍一臉氣急敗壞的直衝廚房,從流理台上方的櫃子拿出鹽巴罐子,然後打開公寓大門向外灑鹽。
「藍藍,你在做什麼啊?」連杏羽坐在客廳見丁藍藍怪異的行為,好奇的問。
「我在驅散惡靈。」嘴巴還唸唸有詞。
「惡靈!?」成雪櫻人也在,她搗著嘴偷笑,從頭到尾知道狀況的就是她,不過她什麼都沒說。
尤其她剛剛在房裡聽見連杏羽拜託丁藍藍去繳房租,她就連忙放下手邊工作出來看好戲。
丁藍藍的反應果然很激烈。
「那個討厭的男人竟然就住在B棟五樓!天啊,我實在不想跟他當鄰居。」
「B棟五樓!那不就是房東的侄子嗎?」連杏羽還是搞不懂,「他哪裡惹到你了?」
「他就是那個拿五十萬叫我將店搬走的壞蛋。」
「你確定是同一個人嗎?」難道真是冤家路窄,連杏羽再一次確認。
「對,我真是倒楣透頂,不管走到哪裡,都遇到那個討厭鬼。」丁藍藍氣呼呼的坐下來,拿起桌上的零食猛塞發洩情緒,「的確,僦連到醫院也會遇到,你們真的是太有緣了。」成雪櫻補上一句,提醒丁藍藍。
丁藍藍沒好氣的翻翻白眼,懶得再說什麼。
「醫院?藍藍什麼時候去醫院了?」連杏羽疑惑的表情一直沒變。
「就是上一回你被攻擊發生意外時去的……」成雪櫻頓了頓才說:「藍藍口中那個討人厭的男人,同時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他就住在B棟五樓,隔壁而已,就隔壁而已喔,很近的。」
她提醒連杏羽,想要感謝對方,其實是很方便的。
晚上十點半,丁藍藍收店回到家,隔著公寓大門就可以聽見裡頭充滿歡愉的聊天聲,其中笑聲更是不斷。
這麼晚了家裡還有客人?丁藍藍帶著狐疑打開門。
在客廳裡的人都將視線集中在她身上。
「藍藍下班啦。」連杏羽就坐在鍾子沂身旁。
成雪櫻也在,還有……
「丁小姐,你好。」申晨淵主動示好,俊臉堆滿笑容。
丁藍藍瞪著他,表情很難看。
不敢置信這個討厭鬼竟然坐在她家的客廳,跟她的好友嗑著雞排、吃著滷味閒聊天!
「你怎麼會在我家!?」丁藍藍大怒。
連杏羽連忙出來打圓場。
「是我邀請晨淵過來的,藍藍,你別這樣,來,來我這邊坐,子沂今天還特地買了巷口那家你最愛吃的滷味回來呢!」連杏羽趕緊起身將丁藍藍拉到她跟鍾子沂之間,好將她跟申晨淵隔開距離。要不然待會兒萬一打起來可就不好了。
自從知道她的救命恩人就是新任房東後,連杏羽跟鍾子沂一同登門拜訪道謝。
跟申晨淵接觸之後,她發現其實申晨淵並不是丁藍藍口中那種令人討厭的男人,而且他的淵博學識跟彬彬有禮的舉止都讓鍾子沂跟她讚譽有加。
她想,藍藍肯定是對申晨淵有所誤會,她決定找個機會將兩人重新兜在一起,好好的談談,搞不好如此一來什麼誤會都會解開。
可是,現實的情況好像沒她想的那麼容易。
「丁小姐都這麼晚下班嗎?真是辛苦了。」
申晨淵很努力的陪著笑,儘管丁藍藍隔著桌子一直瞪著他,那笑容依舊沒垮,這讓成雪櫻好佩服。
「當然辛苦,我可不像某人,頂著國外名校頭銜回到台灣哄哄小孩,就能從那些家長手中騙到大把大把的鈔票。」
「藍藍,話不能這樣說,晨淵對台灣的幼兒教育真的很有心,他設立的學校………」連杏羽連忙替申晨淵說話。
「我有指名道姓說是他嗎?」
丁藍藍雙眼直盯著申晨淵,手裡的竹籤發狠的往桌上滷味一插,再將插中的豬血糕往嘴裡送。
這其間她陰鷙的眼神從不曾離開申晨淵。
申晨淵打了個寒顫,怎麼感覺自己就像她嘴中咀嚼的豬血糕,幾乎已經殘缺不堪了呢?
其實他不是不懂連杏羽的用意,他也想利用這個機會多跟丁藍藍接觸,好化解她對他的誤會。他是真的非常有誠意,希望能夠跟丁藍藍坐下來好好談談,只要她對他的敵意可以解除,以後才有機會和平相處。
客廳的氛圍頓時尷尬到萬分,除了成雪櫻用有趣的目光來回打量丁藍藍跟申晨淵之間。
呵呵,她似乎有嗅到「火花」的氣味,只是那「火花!到底是會發生「血腥事件」的火花?還是「愛情事件」的火花呢?這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感覺還挺微妙的。
「藍藍,晨淵是我邀請過來的客人,再怎麼樣他也救過我,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讓他太難看嘛。」連杏羽連忙給丁王藍咬耳朵。
唉,果然好人做不得,吃力不討好啊!
丁藍藍抿抿嘴,好吧,看在這個討厭鬼還算做對了一件事情,在這節骨眼上,她就給他一個台階下。
「我先進房間卸妝、換衣服,滷味記得留些給我。記得等『某個人』離開後,再叫我出來吃。」
話畢,丁藍藍就轉身回房,留下幾人面面相覷。
被指名的申晨淵最為尷尬,摸摸鼻子,暗歎。
成雪櫻則拍拍他的肩,很無厘頭的說:「拿出你的男性魅力,再多多努力,我很看好你,加油。」
隔日,丁藍藍穿著波西米亞風的米白色洋裝準備上班,怎知可愛的粉紅復古小機車卻怎麼發也發不動。
申晨淵正好返家拿資料,看見丁藍藍在大太陽下用力踩著車,車子卻不聽話。他立刻主動上前幫忙。
「丁小姐,需要我幫忙嗎?」丁藍藍一聽有人願意幫忙。一喜,轉身卻見開口的人是申晨淵,欣喜的表情在瞬間垮下。
「不必。」
「丁小姐,我只是單純的想幫忙………」
「我說不用,不需要。」
「丁小姐,你就非得對我如此仇視嗎?」只不過一次請她遷店的「溝通」失敗,從此他在她眼裡就跟大壞蛋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