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樣對長輩沒有一點倫理觀念的人,你到底看上她哪點?」
張董忍不住在旁邊說話,打從上回要任瑜幫兒子背黑鍋卻被反將一軍,這件事他可是一直氣在心裡,加上藺海森幾度在會議上挑明了他只領錢沒做事,那他就得承擔惹火自己的後果,總是要發發威讓這年輕人知道他的份量才行。
「你兒子不也看上任瑜?那你幹嘛不回去問問他呢?」周秘書當天也在現場,他可是親眼目睹了那幾張肉麻紙條,到現在都還忘不掉呢!而且任瑜對他來說就像是小妹子一樣,看她一個人力抗幾個老男人,他得出聲幫她。
「你別以為跟在藺海森身旁就得意,你一樣是領公司薪水的。」
「張董,你別把你兒子把不到妹的氣出到我身上來,我跟任瑜一樣,我們說的是事實。」
「那好!」張董轉向任瑜問:「那你說說,你棄養你父親這個事實,你怎麼解釋?」
張董指著一旁那個年近六十的老人,一副要替天行道的憤慨樣。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懂敬老尊賢,我剛聽到這件事時也很不能接受,瞧瞧你,長得人模人樣的,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你怎麼不問問他,為什麼沒人養他?」任瑜連看都不想多看那男人一眼。
父親一向是任瑜的死穴,她從來都不提,因為她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一件事就是相信這男人。
「我一直都想見你啊,我們之前不是處得好好的嗎?」
「你是指我從小到大沒見過你,直到三年前你突然出現,把我的錢騙光,然後說你被人追債,要我把媽買給我的房子拿去抵押貸款幫你還債……你覺得我們處得很好?」
任瑜臉色變得陰沉又晦暗,她不在乎在場的人有誰,或許她會在意藺海森看她的眼光,但一提到父親這名詞,她就完全冷靜不下來。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是為了你好才來找你,我想讓大家知道你不是這麼無情無義的人。」
果然……媽說的沒錯!任瑜在三年前就知道自己傻到家了,現在這個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又再賞她好幾個耳光。
「你才是這裡最無情無義的人!」任瑜瞪著他道。
眼前這個老人居然是她父親,就算他們有著血緣上的連結又如何?一樣的錯她不會再犯第二次。
「你們看看!她露出真面目了吧?有人這樣跟自己親生父親說話的嗎?」張董像是中大了獎似的,抓住了她的語氣不佳這一點狂踩。
「任小姐,你這樣對親生父親說話也太不敬了,我希望你不是這麼不懂貌的人。」藺華德也覺得她太不應該。
「你爸說你已經好幾年沒去探望他了,居然有人這樣對待自己的父親,嘖嘖!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可怕了,可能以為自己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所以連老子都不顧了。從進來到現在看到自己的父親,連聲爸爸都沒喊過,真是……」
張董拚命的火上加油,而一旁的老人看到有人替自己抱不平,也跟著頻頻點頭。
任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那個當初自己曾一度力挺的男人,現在居然跑到公司當著眾人的面指責她沒盡孝道,而不清楚原由的旁人還以此來責備她,這一切幾乎讓她快承受不住。
「你根本不清楚我跟他之間的關係,你憑什麼對我說這些?這個人沒資格當我的父親!」她氣得發抖,對著張董怒聲喝道。
藺海森從沒見過她如此氣憤的模樣,開口道:「你們要怎樣衝著我來就好,何必把不相干的人扯進來?」
「對啊,任瑜在公司裡的表現很好,把她父親搞到這兒來,又是什麼意思?」
周秘書也受不了,即便他不明白為什麼任瑜不肯認這個父親,但他知道她的個性,一向溫和的她突然暴怒起來,一定是曾經發生過什麼。
「不相干?哪裡不相干了?任小姐不是要跟海森交往嗎?既然要交往,身為長輩的我們,難道不能瞭解一下海森交往的女人是什麼底細嗎?」
藺海森怎麼可能會任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欺負,不耐的回道:「任瑜是怎麼樣的人,我清楚就好,並不是你們找來了什麼人、想扭曲什麼事就可以達成你們的目的。」
任瑜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至少藺海森為她說話,她應該感到安慰才是。但他要怎麼處理?拿錢打發那個自稱是她父親的人走嗎?還是為了她跟自己的父親對抗?這都不是她要的啊。
「海森,你也知道任小姐現在代表我們公司形象,她要是爆出了什麼不好的新聞,不孝或是棄養父親這種難聽的醜事傳出去,我們公司形象就毀了,這是很嚴重的!別讓她以為現在有你幫忙撐腰,就連最基本對長輩的禮貌都不顧了。」
任瑜聞言立刻轉身,對著張董質問:「我若是出了什麼負面新聞,影響的也是公司的聲譽,而你就算賠上公司聲譽也不惜要毀了我,又是什麼居心?就因為你兒子騷擾我被我揭發,還是你們把一家公司經營得要倒閉這事實被我說了出來?你們利用一個要錢的老男人來恐嚇我,為的又是什麼?」
張董沒料到她會回答的如此犀利,一時之間有點被問傻了,只能一直繞著她的沒禮貌窮打轉。
「你怎麼這麼沒禮貌,對長輩和上司這樣說話的!」
「我是應該要沒禮貌,因為我是個沒有父親教養的人,你問問那個人,他有付過半毛錢養過我嗎?我大學畢業以前甚至沒見過他,你以為他是真心想幫你來打擊我嗎?他圖的不過是錢!但不管他要的是什麼,有問題去告我啊,當年是誰棄養誰?你不妨去問問他!他應該要知道棄養兒女的人,兒女長大後不見得必須得奉養他,法律早已不保障他這種人了,所以他也只能跟你們這種人聯合起來威脅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