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事嗎?」方藍菁極力穩住情緒,想要恢復平時冷靜又理智的自己,但效果不彰,因為她已一刻也待不下去。
好啦!她承認,她怕雷納山不知又從何處冒出來。
「你應該知道我有意思提出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吧?」陳宗諺的語氣仍高傲得像是不可侵犯。
「是的。」也罷,面對這種事最好的方式就是快刀斬亂麻。
「你的意思呢?」
真可笑,他連想提議交往都這麼不可一世,幾乎是以施捨的態度等著她回答,如果她真的答應了,她方藍菁就是天字第一號白癡。
「謝謝陳少爺看得起我,但我沒有這個意思。」禮貌、禮貌,該有的禮貌,還有該有的微笑!方藍菁再度提醒自己。
「方藍菁,你知道你拒絕的是一個前途無量的黃金單身漢嗎?」陳宗諺的語氣不自覺揚高許多,明顯聽得出他的自尊心已受傷。
前途無量的黃金單身漢?就算他是美國總統,她一樣會拒絕,她不希罕。
「我相信,比我優秀的女人多得是。」她知道有些男人只是禁不起拒絕,拜他尖酸的語氣所賜,她的情緒已恢復平穩,面對他,比面對雷納山容易處理多了。
「我當然相信比你優秀的女人多得是,但還輪不到你拒絕我。」陳宗諺的臉色頓時極為難看,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打擊,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會拒絕他這個有錢少東!
輪不到她?那誰排在她前頭?蟑螂?老鼠?方藍菁實在無言。
「如果不是因為你工作能力強,未來可以成為我接掌公司的得力助手,我爸爸才教我來追你,若不是因為你還有頗有幾分姿色,帶出去還不失面子,我媽媽才勉強同意你進門,否則,你以為你這個已經被別的男人用過的女人,還帶著來路不明的拖油瓶,我會選擇你?」
他輕蔑的靠近,被她拒絕而受傷的高傲自尊化作尖酸刻薄的言語,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讓方藍菁直想甩他一巴掌。
原來他是這樣看待她的,沒結婚就生下孩子又如何?她從來都不願招惹這些所謂上流社會的人,他們看上的不過是她的工作能力,外加上得了檯面的外貌而已。
克制住這個暴力的念頭,她知道這巴掌打下去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更可能演變成兩間公司的衝突,全因為這個男人輸不起。
天底下的事哪可能永遠只有Yes沒有No,她深度懷疑他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活在自大的象牙塔裡嗎?
「如果你說完了,可以讓我走了嗎?」方藍菁溫和的聲調平靜得不帶一絲感情。她很清楚,那些難聽的話大多是人們愛嚼舌根,背地裡閒磕牙,畢竟那些人多少忌憚她的能力,這樣直言不諱地當著她的面說出口,只能說他腦殘。
「如果我在這裡輕薄你,你覺得別人會相信誰的話?」這個女人實在令人氣惱,但陳宗諺不得不承認,頗有姿色的她確實讓男人垂涎。
輕熟女的韻味散發著誘人的氣息,更有著溫文的好脾氣,不僅知書達禮,工作能力也不讓鬚眉,是男人最想要的妻子典範。
反正她的閨譽在上流社會早已蕩然無存,而他是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只要他說是她先誘惑他的,別人大概也會信他七分。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似,男人以高大的身形將她釘在牆邊,令她無所遁逃,但這一次她身體健康,如果他真的敢無恥的輕薄她,或許她可以直接攻擊他的鼠蹊部位,找機會脫逃,事關人身安全,她沒有不自衛的道理。
「反正你是沒人要的女人。」
方藍菁正考慮付諸行動時,沒想到陳宗諺忽然硬生生被人拉開,她瞬間落入一堵熟悉又溫熱的懷抱。
雷納山再次英雄救美。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不知為何,她身邊總是纏著不懂什麼叫被拒絕的男人。
「請問這位先生,你在對別人的女人做什麼?沒有經過同意,請不要隨便騷擾別人的女人好嗎?」雷納山佔有慾十足,將方藍菁摟在懷裡,噙著一抹笑怒不明的表情,和陳宗諺對視。
「你……」被突如其來殺出的程咬金一嚇,陳宗諺一時無法反應。
「唉,幾年沒有回來,沒想到現在台灣的人教養都變差了,忘了什麼是非禮勿動。我是這位小姐的擁有者,請問先生哪位?」雷納山仍氣定神閒,慵懶的如此自我介紹。
「我……」一時之間,陳宗諺竟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
追求者?結婚對像?但他才起了個頭,就被她拒絕了。
「如果只是路人甲,很抱歉這裡沒有你的戲分,如果你是飯店的工作人員,就趕快回去工作,放心,我不是個會向你的上司打小報告的小心眼男人。」
雷納山的有眼不識泰山使得陳宗諺像被踩了尾巴的狗,當場羞憤的反駁。
「我才不是工作人員,你竟敢小看我!我可是陳氏集團的少東,未來的接班人!」對於自己被當成不重要的角色滿心不悅,哪裡蹦出這個不相干的人,也敢當面羞辱他這樣的菁英分子?
「喔,原來是個衣冠禽獸。」雷納山仍不改那份優閒感。
陳宗諺幾時曾被人這樣對待過,人們不是說他一表人才,就是年輕有為,眼前這個不過是長得比他高一點、帥一點的男人竟敢說他是衣冠禽獸!
「我要控告你公然侮辱!」憑他的家世還怕這傢伙不成?
「你剛才罵的話和準備對我的女人做的事,我全都錄像了,拜現代科技進步所賜,語音收錄清晰,人物畫質辨視度高,既然你自詡為名人,那樣的影音若上傳無遠弗屆的網絡,你想會有多少人更認識你這個衣冠禽獸?不,文言一點好了,道貌岸然的禽獸如何?」
雷納山的毒舌,陳宗諺豈是對手,除了炮灰沒有第二種角色,即使想反駁,也只能扼腕自己詞彙不足。
「你你你……這分明是子虛烏有的指控!」陳宗諺氣得口吃,勉強擠出這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