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煬劍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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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如果這是真的……」靖雲垮下臉,紋著手說。「水兒也有錯,她該早點把這事告訴我們,我們也好阻止他。」

  「你去探望過水兒姑娘了沒?」

  「水兒也受傷了嗎?」霍地起身,靖雲驚慌。

  連忙捉住他的衣袖。「你別急,沒人說水兒受傷了。只是子喬的事,我看她好像大受刺激,不知道要不要緊?」

  「我馬上去看看。」

  況賢點頭,加上一句。「見到她,幫我轉達一聲,子喬這小子命硬得很,我不會讓他就這樣死掉,要她放心。」

  繃著嚴肅的臉,靖雲點點頭,由子喬的寢室直奔水寧的寢室,可是屋內空無一人。這種時候,她會跑去哪裡呢?開始在大宅內搜索的靖雲,浪費了不少時間,最後才在後院新建的煉鐵房找到人。

  「水——」

  跨出沒兩步,靖雲又停下腳步。

  高溫的爐火像要把那小小的身影都吞沒了。水寧高高地舉起沉重的鐵捶,「磅!磅!」地捶打著一柄通紅的鐵塊。她臉上到處都是汗珠、灰渣,可是她連擦拭的空閒都沒有,只是無比專注地敲打著。

  一下又一下。

  每一捶,她眼中的火花也跟著跳動。

  那神情裡的堅毅、忘我,已經超越所有,到達神聖不可侵的凜然狀態。

  她正在為子喬奮鬥。

  靖雲頓悟這一點後,沒有辦法再上前打擾她。在這關鍵的一刻,水寧已經不再需要他這個哥哥出面干涉,她已經有了新的奮鬥目標、新的祈願,而那些都貫注在目前她手邊的紅鐵上。

  水兒已經「心有所屬」了,她不再需要他這個哥哥了。

  默默地,靖雲沒有驚動她,黯然地離開。

  第七章

  藉著過往與鬼卒交手的經驗,摸清了鬼卒的戰力來源,現在水寧曉得該為斬妖客所打造的兵器,需要何種特性——硬碰硬是行不通的,與其增強劍的硬度,劍的韌性才是重點所在。

  擅長以近身肉搏,多半利用尖牙與銳爪給予敵人痛擊的鬼卒,有超越常人的體能與力氣,行動迅速靈巧。一旦被他們的爪子扣捉住,必傷無疑。

  對應這一點,一把輕薄強韌的劍,將會成為斬妖客的有力武器——不容易被折斷、銳利無比的劍尖,以及柔軟可比樹籐般自在彈甩的劍身,這就是水寧想創造出來的新魂劍。

  將發紅的鐵塊放入冷水中,發出「滋」的一聲,舉起後藉著火光,水寧檢視著透光狀態,而後搖了搖頭。不成,還要再更薄一點……再次將鐵塊放回鑄模裡,倒入新融的鐵漿與原有的鐵塊融合。

  「丫頭啊,你到底想打造出一把什麼樣的劍?老夫看你這樣反反覆覆地重做,一整夜不知敲了那鐵塊幾千下,難道還不夠完美嗎?」被召集而來的城中鐵匠們,都好奇地圍觀著。

  水寧沒有空回話,她再次舉起錘子,重塑劍型。

  「沒用的,老張,你說什麼話,她根本沒聽到。已經三天三夜了,她不怎麼吃也不怎麼喝,淨顧著打鐵鑄劍。這丫頭骨頭夠硬,還真能熬,換成別人早就倒下了。」

  「咱們正在目睹一把了不起的劍誕生,各位。」一名白髮蒼蒼曲老者,站在他們身後說道。

  「你是那個唯鐵村來的……」

  老者瞇起眼笑著。「看來封家丫頭終於明白何謂劍魂,正以她的魂魄在締造前所未見的神劍呢!好好幹吧,封家丫頭,你現在是名了不起的鑄劍娘。」

  康、康的打鐵聲,沒有間斷地響透後院,每一錘都挾帶著發自水寧內心的祈願與心聲。

  還要再更薄些!

  還要再更銳利些!

  直到能打造出一柄匹配他的劍之前,她不接受任何妥協!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藉著這柄劍與他一起作戰,一起活下去!

  在還沒有看到我打出的劍之前,你不可以死,商子喬!

  水寧咬了咬牙,揮去如雨滴下的汗,持續與高溫、火花、鐵錘的三角戰鬥。

  ☆ ☆ ☆

  金彌天打開房門時,撞見了——

  他臉色蒼白地望著床上裸身互擁的兩人,這……這算「捉姦在床」嗎?不過,躺在床上的其中一個是他傷得奄奄一息的兒子,而另一個則是和他有點關係,又不是很親密關係的……

  「不想讓你寶貝兒子的情況惡化,就把門關上,把嘴巴閉上,不要讓風溜進來。」況賢甩甩烏黑長髮,從床上起身,蹙眉罵道。

  彌天乖乖地照做。「這……是在幹嘛?」

  一邊探探子喬的額,接收到溫熱的感觸後,況賢鬆口氣回道:「我見他渾身冷顫,情況不對,所以脫了衣服上床溫暖他,這是最快的法子。怎麼,有何不對嗎?」

  「呃……」作人家爹爹的,對這般犧牲與奉獻的舉動的確該感激涕零,但彌天心中也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小掙扎,他神色複雜地喃喃自語道:「這麼平的胸……看來我也得好好的思考……」

  「有空在那邊嘀嘀咕咕的,麻煩把我的外衣拿來。」況賢根本不睬他。

  把袍子與裡衣遞給他,彌天看到況賢下半身還是套著一條長褲,曉得他並非一絲不掛後,堆上討好的笑容問:「子喬還好嗎?」

  「已經漸漸穩定下來,現在就看他何時能夠清醒。只要醒得過來、能說話,就可以肯定他死不了。」

  「讓你費心了。」經歷這番風波,未來彌天在他面前將更加地抬不起頭。

  「沒辦法,誰叫這小子的老子不可靠,我不幫忙救他,誰能救他呢?況賢毒舌不改地冷瞥他一眼。「你也差不多一點,老賣地跟他講實話,早日修繕彼此的親情,哪天才不會有後悔莫及的狀況發生。」

  「唉,我又何嘗不想呢?」

  「想就要去做!你比水兒還不如,起碼她知道要為過去的錯誤做出彌補,反觀你還在這邊拖拖拉拉的。」況賢把衣袍穿好,束好腰帶。「這邊就交給你,我要回房睡覺了。」

  「啊?!」

  況賢一瞪,撇唇說:「不要一副六神無主的膽小模樣,我就睡在隔壁房,有什麼事隨時喊一聲,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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