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夢囈聲卻彷彿當頭澆下的一盆冷水,杜非雲一顆心變得冰涼冰涼的,小傢伙又重新回歸了正常狀態。
他當然沒有失憶,他甚至知道自己的症狀。
高中畢業的時候,他被同學拉去KTV狂歡,本來滴酒不沾的他也被逼得喝了一些酒,然後就暈睡了過去,可那些人不肯這樣簡單放過他,還以為他在裝醉,居然又把他搖醒了。
搖醒後的他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無比親和熱情,好幾個女生都趁勢在當晚跟他告白,雖然醉酒後會變得願意與人交流,不再是人形移動冰庫,但他後來對那些女生全拒絕了。
因為覺得自己不會做出過分的事情,所以平時他也不是特別在意這點小症狀,怎麼昨晚一反常態,居然把人都拉上了床,是症狀越來越嚴重了嗎?
身旁的女人還是甜甜睡著,長長的睫毛投下兩片小小的扇形陰影。
杜非雲猶豫了一下,輕手輕腳地爬下了床,撿起攤了一地的衣服穿上,又摸到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到房間外給辛琛打了個電話。
辛琛本就抱著樂觀其成的態度,聽到兩人昨晚連跳三級,直奔本壘去了,還是止不住地驚訝,「你行呀,趁著酒醉把人都給吃了。」
他本來只是想推波助瀾一下,也沒預料到向來清心寡慾的聖人會化身為狼,急不可耐地直接把人給吃干抹淨了。
有求於人,杜非雲也冷不下臉,遲疑地問:「前幾次喝醉我頂多變得熱情一點,也不見得……」
「搖身一變成色狼是吧。」辛琛不給面子地把好友羞於啟齒的話給說了出來。
杜非雲實在汗顏,聞言也沒立場辯解,只是有點擔心地問:「我這樣,是不是症狀加重惡化了?」
辛琛嗤笑:「去你的,分明是你心裡有鬼,本來就對美人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喝了酒,原形畢露了。」這個傢伙平時裝得跟正人君子似的,要是耍起流氓來,他們這群損友都自愧不如。
杜非雲聽得耳朵隱隱作痛,一聲不吭地給掛了電話。
分明是你心裡有鬼,分明是你心裡有鬼……
辛琛的話彷彿一針見血,讓很多撲朔迷離的事情反而明朗起來,怪不得性情冷淡的他願意忍受她的騷擾,怪不得他面對著她偶爾會腹部充血,怪不得昨晚他會化身為狼,把成媛要了一遍又一遍……
一旦想清楚了,腦子立刻不疼了,杜非雲甚至有如釋重負的感覺,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糾結著自己對成媛是什麼感情,就怕負了她的一番心意,現在看來一切都能功德圓滿了。
好像身旁少了什麼東西,連心都變得空蕩蕩的,成媛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翻了個身,探出手試圖尋找熟悉的溫暖,不僅摸了個空,身體也因為動作而產生了尖銳的疼痛。僅存的瞌睡蟲也被痛苦趕跑。
她睜開眸子,茫然地盯著掛著水晶吊燈的天花板幾分鐘,昨晚激烈的床事才慢慢地回到腦中。
臉色微微紅了,昨晚的放蕩無忌,被壓著做了一次又一次,明明累得連指尖都沒了力氣,卻在對方刻意的誘惑下發出銷-魂的shen\\吟,以至於今天整個身體彷彿被大卡車碾過一樣,渾身酸痛,縱慾果然傷身呀!
不過,大清早的,杜非雲跑去哪裡了?不會是吃了不想認帳,所以趁她睡著溜了?他看起來不像那麼不可靠的傢伙呀。
正疑惑著,成媛望見門被輕輕推開,俊雅的男人迎著璀璨的陽光,緩緩地走進她的視線,「你醒了?」
這不是典型的廢話嘛!成媛顧不著吐槽,沒來由地覺得臉頰發燙,有點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神,一想到昨晚毫無反抗地被這樣那樣圈圈叉叉的,就想找條地縫給鑽進去。
難得地能從她的臉上看到羞澀的神情,大概比彗星撞地球還稀奇,杜非雲忽然覺得十分愉快,他甚至坐到了床沿上,故意問道:「還疼嗎?」
又是一句廢話!成媛恨恨地轉開了頭,小臉兒似乎要著火了。
杜非雲看得稀奇,又正兒八經地問了一句:「你不說話,是因為嗓子疼得無法說話嗎?對不起,昨晚我太魯莽了。」
嗓子為什麼會疼,還不是被他刺激的!那一聲聲嬌軟的shen\\吟彷彿猶在耳邊,無論她怎樣求饒都不肯放過,一次一次被索求,到後來幾乎都發不出聲來。
羞恥積累到一個高度,醞釀成了極待宣洩的怒火,成媛猛地轉過頭,恰好望見那微微勾起的唇角,以及黑眸裡漾開的淡淡笑意。
她是個耳聰目明的,聯想到男人接二連三的「關心」,瞬間明白她被捉弄了,頃刻間怒氣再也忍耐不住,鳳眸瞪著對方冷哼一聲,二大早就不見人,我還以為你吃了想賴帳呢!」
可她嗓子還是啞啞的,降低了氣勢,顯得有點可憐兮兮的。
杜非雲的愧疚被勾了出來,「我哪裡敢,昨晚真是對不起,我……」他從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急,所以現在連自己那一關都過不了。
成媛得理不饒人,「你別以為什麼事情都可以推到醉酒上,我親也給你親了,抱也給你抱了……反正便宜都給你佔盡了,你別想賴帳!」
杜非雲有點尷尬,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成媛說完也覺得臉皮發燒,而且躺著看人家,總覺得氣勢不足,又瞪了他一眼,「扶我起來!」
昨晚兩人都是累極睡去,身軀光裸如同未出生的嬰孩,杜非雲扶起成媛時,薄軟的被子一直滑到胸口,露出種滿草莓的頸項和鎖骨。兩人的眼神都飄忽起來,杜非雲強自鎮定,壓抑著隱隱發燙的胸口,拉起了被子,一直到對方的下巴,把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
撩起被子的過程中,米白色床單上的血跡也露了出來,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那一朵肆意盛開的花上。
想到昨晚受到的撕心裂肺的疼,成媛語氣不善地開口了:「幹嘛擺出正人君子的樣子,反正我全身上下你全都看過、摸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