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興趣。」杜非雲淡淡地拒絕了她的熱情,「今天我們把台詞和對話都熟悉一下,沒多少內容,下次直接上陣就行了。」
「這也太敷衍了事了吧。」也不方便她實施計劃啊。
這麼想著,成媛忽然想起客廳裡彷彿還有一號人物,偏頭望過去,某人正興致盎然地看著好戲。
「你今天不去公司?」
成童無奈地攤了攤手,眼裡卻分明是感興趣的目光,「對,他願意在這裡與你排演的唯一條件,就是我必須從頭到尾地陪同。」
「喔。」怪不得要等到「明天」了。
成媛好笑地望向一本正經,正在熟悉台詞的某人,輕輕問:「哥,你認為這管用嗎?」
杜非雲居然天真地以為,她在自己哥哥的面前會有所收斂?
明明擁有天才級別的智商,情商卻低得令人歎為觀止。
成童低聲警告她:「不管你對他抱著什麼樣的心思,但是如果想要拿下他,我勸你還是克制下自己的本性,所謂放長線釣大魚,杜非雲可不是什麼任人搓圓捏扁的軟角色,要是真把他惹毛了,你可就沒戲唱了。」
成媛有點不服氣,但也明白他所說的最在理不過,完全無法反駁。
她索性把茶几上的報紙都拿了起來,一股腦兒地塞到成童懷裡,「你就好好地看報紙,努力讓自己跟背景融為一體,不許打擾我們!」
成童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杜非雲抬頭望著臉色各異的兩人,淡淡說:「我不介意被打擾,成小姐,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成媛立刻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迅速地走過去,乖乖地在男人身邊坐好。
成童看著不知怎麼就想發笑,忽然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不准打擾我們!成媛無聲的警告。
他才沒那個心思,如果成媛真的能把杜非雲拿下,他也少了後顧之憂,坎坷的情路總算能夠平坦一些,何樂而不為。
低下頭,成童專心地看起手頭的報紙。
可有沒有心無旁騖?誰曉得呢。
第2章(1)
成媛發誓,她真不是存心找碴的。
「老天,我們的設定居然是交往了一年的男女朋友,而且感情深厚,隨時有可能邁入禮堂?」
杜非雲抬眼,「有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杜小姐不是笨蛋吧,你像是會有地下情人的人嗎?而且一交往就是一年,完全把他們蒙在鼓裡?你交往就交往,有必要地下進行嗎?」成媛劈里啪啦就是一連串的反問。
杜非雲想了想,決定先回答最後一個問題,他搬出寧雨錦的說辭:「非煙小時候就認定我要當她的男朋友,我又非常疼她,所以我遇到了喜歡的人,為了不傷害非煙,想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說清楚,所以才遲遲沒有坦白。」
成媛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問:「你喜歡的人在哪裡?」
杜非雲被問倒,有點驚訝地看著她,他就是沒有,所以才找她假扮呀。
「原來是我哦?」成媛拿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尖,「可惜我從你眼裡看不到任何交往一年該有的情意,杜大小姐不會發現嗎?」
杜非雲語塞,想到聰明機靈的杜非煙,有點傷腦筋地揉了揉太陽穴。
成媛忽然開口問他:「如果想要我幫忙出主意,就別拿剛才那套冠冕堂皇的說辭應付我,說說你原先的想法吧,如果我哥哥沒有出現,你會怎麼辦?」
杜非雲沒有回答。
「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可幫不了你。」
杜非雲想了想,臉色有點不耐,但還是一五一十地交代:「非煙在我心裡的地位本來就無人能比,如果她想要我當她的男朋友,那我就是她的男朋友。」
「那你愛她嗎?」成媛灼灼地望定他,輕佻的聲音突然沉澱下來,給人莫名的壓力。
「當然!我比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夠得到幸福。」
「就這樣?」成媛笑了,「比如現在寧夫人有令,要你讓出位置,把杜小姐讓給更適合她的人,你就沒有心如刀割的感覺?」
杜非雲簡潔地回答:「她幸福就好。」
雖然他自小就把杜非煙看做生活重心,當時杜非煙一句「我要嫁給雲哥哥」就讓他保持了二十七年的單身;後來非煙說「我對管理」沒興趣,他就義無反顧地選了就讀企管系,碩士畢業後進入杜氏集團成為養父杜凱勝的左右手,擔任總經理一職。
但這回成童顯然做足了準備,找了杜家女主人寧雨錦做說客,寧雨錦在他心裡向來是奉若神明的存在,況且她是杜非煙的母親,總不會對杜非煙不利。而他除了有一種嫁女兒的失落感,其它都是真心希望杜非煙能夠得到幸福的美好祝福。
看樣子,或許寧雨錦說的沒錯,他和杜非煙之間只有兄妹之情,如果真的這麼盲目地在一起了,以後可能就會後悔,所以應該給自己一個認清感情的機會。他是無所謂,但杜非煙值得最好的,決不能馬馬虎虎地就送出下半輩子。
「真是令人感動的告白……」成媛支著下巴咯咯地笑出了聲,一直以為這男人是天生的冷感,然而望見他提到杜非煙時忽然溫柔的面容,才知道原來是除了那個人,沒人值得他溫柔以待。
心,不知怎的,有點澀。
杜非雲投以不耐煩的眼神,「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可以想辦法了吧?」
成媛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從腦子裡甩出去,露出一貫的自信滿滿,卻十分欠扁的笑容,「雖然本小姐知道自己聰明伶俐以至於被無數人期待,但好歹要給一點時間思考吧,詩人曹植作詩還需要七步的時間呢。」
「我給你七秒鐘。」杜非雲冷冷地接話。
「真狠!」成媛齜牙,臉上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眼裡卻清亮如水,「算了,你過來,我把辦法告訴你。」
看著男人聽話地湊過來的腦袋,清亮的鳳眸裡終於漾出了一絲得逞的,發自內心的笑。
杜非雲只覺得唇一軟,他三番兩次被偷襲,再遲鈍也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憤怒地抬起頭,始作俑者卻已經飄到了成童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