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如果你想說謊,也挑個可信度高一點的好不好?」面對她的挑釁,寧羽華從容以對。「他的行程我比你更清楚,還有,其他我不敢說,但他一定不會娶你。」
柏峻就算再怎麼被美色迷惑,也不會娶這種膚淺又沒大腦的女人。
那女人居然以為,只要跑到她面前來叫囂幾句,她就會相信這些胡扯的話。
就算她對自己沒有信心,可對柏峻的品味絕對有信心。雖然有的時候,他並不是真的那麼有品味……但還不至於差到這種地步吧?
寧羽華在內心深處暗暗吐了下舌頭,她才不會信這個女生的信口雌黃呢。
隨著和柏峻相處越久,她也越來越明白,自己和他之間,必定存在著某種無法言傳,卻能意會的牽絆。
這種牽絆讓她漸漸有了自信。
所以面對如此明目張膽的挑撥離間,她卻一點也不感到懷疑和憤怒。
「你憑什麼這麼說!」孟思思果然立刻惱羞成怒。
寧羽華表情輕鬆的彎起唇。「憑我對他的瞭解。」她倩雅一笑後,就繼續向自己的座車走去。
「他和你上床了,對嗎?」在她身後,傳來孟思思高亢的質問。
寧羽華微微停住腳步,不知自己是否還要理這個女生。
「所以你才會以為,自己已經是高枕無憂的柏太太了吧?」孟思思一邊說話,一邊向她走近。「女人和男人上床並不代表什麼,難道你以為他是真心喜歡你嗎?他娶你,只是因為你是他父親選定的女人,娶你對他有利;這一點,你不是也很清楚嗎?」
寧羽華捏住手裡的車鑰匙。
對方的這段話,讓她的心底,掀起了些許的波瀾。
孟思思張狂的笑著。「想不想知道他是怎麼和我說你的?他告訴我,和你上床只是因為你很方便;你也知道,像他這樣的男人,怎麼離得開女人?」
寧羽華的臉色微微發白,但她警告啟己,絕對不能聽信對方的話!
「反正這些日子他必須假裝和你恩愛;既然你剛好就在他身邊,又心甘情願的和他上床,他為什麼不好好利用你來發洩慾望?」孟思思繼續說:「但如果你以為他喜歡上了你,那我只能說,你實在是太幼稚了。」
寧羽華用顫抖的手指打開車門,她不要再聽這些亂七八糟、毫無根據的話了!
「如果你不相信。柏峻告訴過我,你和他上床前,是處女。」孟思思站在她的身後,得意洋洋的揚起眉。「不過,他很遺憾的對我說,和你上床……真是太沒意思了。也是啊,像你這樣的小處女,怎麼滿足得了柏峻那樣生龍活虎的男人?」
寧羽華用力咬緊紅唇,她知道自己應該立刻走進車裡、馬上離開,可是她的雙腳,卻彷彿被釘在地上,怎樣也移動不了。
她臉上的血色,正一點一點的抽離,冰冷的感覺從腳底直竄上心口。
「今天晚上,他是不是約你去吃飯?你以為他想要和你共度情人節吧?」孟思思走到她的身側,直視著她的臉。「但其實,他在和你見面之前,就和我約好了,要先去我家共度兩人時光。」
孟思思晃了下手裡的購物袋。「我特意買了一僕很性感的豹紋內衣……對了,你大概不知道他喜歡女生穿什麼樣的內衣吧?」
「你休想讓我相信你!」寧羽華用盡全力才能說出門的這句話,聽起來卻十分的軟弱。
「信不信隨便你,我也只是不希望你一直被蒙在鼓裡,才會好心的告訴你;不要對柏峻用情太深,他可不是你的男人。」孟思思愉快的發現寧羽華臉色發白。
「哎呀,已經快三點了,我得趕緊回去了,柏峻說他三點半會到我那裡去……」
第9章(2)
就在此刻,孟思思的手機突然響起。
寧羽華用力挪動自己僵直的身體,想要在尊嚴盡失之前,趕快離開。
孟思思的那些話……已經不再是純粹惡毒的謊言了。
她和柏峻之間的細節,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如果孟思思知道了,那必然是柏峻告訴她的……
不、不要想了!寧羽華不斷的警告自己。
「等一下。」就在她好不容易打開車門後,孟思思卻揚起手裡的手機,放到了她的眼前。「如果你還不相信我的話,最好看一下,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
寧羽華本能的瞄了一眼手機上的名字:柏峻。
腦海裡掠過轟然巨響,好像無數的驚雷在她眼前炸開一般。
夠了,已經夠了!
她憤恨的推開對方的於,一下就鑽進了座車裡。
寧羽華不再停留,飛快的開車逃離。
她信了!
不需要任何借口,也不再猶豫,孟思思的每一句話,應該都是真的。
寧羽華將車停在路邊,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再也無法看清眼前的道路。
柏峻他……怎麼能這麼對她呢?
比起八年前他的拒絕,八年後他的欺騙,更加讓她痛不欲生。
她寧願他從一開始,就像過去那樣拒絕她,而不是用那樣不堪的理由騙她去接受他。
他給了她不切實際的希望,讓她愚蠢的以為,她終於有了和他相知、相守的機會……
但到最後,這一切全都只是為了他的「方便」?
不、不可能,他怎麼會這麼對待她?還這麼輕易的,就摧毀了她心中所有的美好、踐踏她的人生?
她是為了幫助他才嫁給他的,她認識的柏峻,不是這樣狼心狗肺的男人……
可是,孟思思的話,卻猶如魔咒似的,反覆在她耳邊迴響,像繩索一般勒緊她的呼吸與情感。
寧羽華緊緊閉上雙眸,任悲慟的淚水不斷滾落。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夜色已深。
柏峻打了一百多通電話給寧羽華,還發了幾十則簡訊,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他找遍了所有她會去的地方,從公司到賣場,再到她家,卻沒半個人見過她!
這讓柏峻感到恐懼。
這麼多年以來,他還是第一次感到這種從靈魂深處透出,幾乎要奪走他所有力量與意志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