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流月眼裡閃著欣喜的光芒,但隨即又變得黯淡,她囁嚅地說:「小姐……奴婢不想去別的地方……奴婢能不能留在你身邊伺候直到你出嫁?」
唐婉婉一聽,露出驚訝的表情。為什麼?她明明很想去,為什麼要拒絕她的好意?
「漂亮姊姊,你別左一句奴婢、右一句奴婢的,聽來很刺耳耶。」她的語氣有些惱怒。這句奴婢,別人說來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不知為什麼,每次聽到慕容流月自稱奴婢時,她都覺得很不習慣。
「這是何總管交代的,奴婢不敢不聽。」
唐之毅聽到她拒絕到他身邊伺候時,一顆心陡地一沉,已經猜出幾分原因,而她的最後一句話,更讓他的心情墜落谷底,俊臉上淨是自責。
「不行,這是我的命令,你一定要去,除非你敢不聽我的話。」唐婉婉故作凶狠地說,心想紅娘還真不好當啊,她不想玩了,好累啊。
慕容流月無奈地點點頭,因為唐婉婉不僅是她的主子,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唐婉婉這才滿意地一笑,和兄長交換一個有默契的眼神。
看著兩人默默的離去,她心中不禁湧現一股思念……她好思念沈逸書啊,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她好想見到他。
她雙手托腮,沉浸在有他的回憶裡,時而生氣、時而傻笑……
唐之毅和慕容流月一路沉默地來到雲霄樓。
走進雲霄樓,慕容流月下意識地望了望陌生的四周後,開口問:「少爺,天色已晚,是否要奴婢為您準備晚膳?」她的語氣相當恭敬。
唐之毅轉身盯著低著頭的她,語氣溫柔地說:「不用了,我還不餓。」
她被那溫柔的語氣弄得心神更加不寧,只得又說:「那是否要奴婢泡一壺茶來?」
他不由得蹙起劍眉,有些微慍地回道:「不用了,我不渴。」她就這麼想避開他?
慕容流月覺得自己快被這沉重的氣氛給弄得窒息了,忙不迭的說:「少爺,如果沒事的話,那奴婢先去忙別的了。」話一落,她一個轉身,幾乎要奪門而逃。
唐之毅急急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別走。」
他沒想到這個動作曾引來她一聲痛呼,心裡驚疑不定,執起她的雙手細細地審視著。
這一看,霎時讓他心痛不已。只見她原本細嫩的雙手起了好幾個水泡,接著他又拉高她的柚子,只見手臂上又是淤青、又是燙傷的痕跡,令人觸目驚心。
「怎麼會傷成這樣?」他心疼的問道。那原本是雙彈奏著動人心絃樂曲的孅孅素手,怎麼會在短短幾日便傷成這副模樣?
慕容流月連忙掙脫他的大掌,拉好衣袖遮住手上的傷。「是奴婢工作時不小心才會受傷的,是奴婢沒用……」說到這裡,她只覺一陣鼻酸,淚水欲奪眶而出,但她咬牙強忍著,沒有開口再說一句話,因為她知道自己只要一開口,淚水便會忍不住地流下。
見她說得若無其事,唐之毅心中的疼痛便一陣強過一陣,只見他滿臉憐惜又內疚地說:「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有交代何總管讓你做些輕鬆的工作,我無心讓你受苦受罪啊。」他不禁為自己辯駁。
慕容流月緊咬著嘴唇不發一語,但在他灼灼眼光的逼視下,她只好硬擠出一句:「少爺,您別再說了,奴婢不值得……」
「該死的,你別再說奴婢兩個字,我從來不要你當什麼該死的奴婢!」他再也壓抑不住的大吼道。
她並沒有被他的怒氣嚇到,只是脫口喊道:「唐少爺,在這裡,我就是個奴婢,你不要我在這裡為奴為婢,那你到底要我來這裡做什麼?」說到這裡,她終於無法抑制多日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折磨而痛哭失聲。
天知道,剛剛在悅心樓瞧見他時,她心中是多麼地欣喜若狂。但是她無法不怨他,雖然她知道她不該,但還是忍不住深深埋怨著他。
他怎能每次都用那種讓人心跳不止的眼光看著她,讓她覺得自己彷彿是屬於他的……可是當她接受他的安排、進來唐府後,他卻又丟下她一個人,讓她飽受磨難、屈辱和相思之苦:
唐之毅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慕容流月,幾乎要心碎了,他情不自禁伸手攬她入懷,不給她掙脫的機會,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我要你來做什麼,你還不明白嗎?我愛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他的聲音越說越輕柔,卻一字一句重重地敲進慕容流月的心中。
她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一雙濕潤的美眸緊盯著他,「你愛我?要我做你的妻子?」她怔怔地重複他的話,一臉不敢置信。
他無限柔情地回望著她,「千真萬確,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唯一的一個。」把話說出口後,他覺得心中輕鬆不少,彷彿壓在心頭的重擔已全部卸去。
慕容流月的淚水又開始溢出,她直搖著頭說:「不,不,我配不上你,我只是個奴婢……」
當「奴婢」兩字從她的口中吐出,唐之毅突然吻上她的唇瓣,讓她尚未說出口的話全都消失在他熱情的一吻中……
兩人靈慾初次結合的一夜,不知饜足為何物的唐之毅,徹夜需索著慕容流月誘人的柔軟的嬌軀,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傳來陣陣報曉雞鳴聲,兩人才倦極地相擁而眠。
第6章(1)
難得的冬陽暖暖地照耀著大地,驅走了天寒地凍的冷冽。
這樣值得出外曬曬太陽的美好時光,卻見唐婉婉坐在閨房裡,柳眉緊皺地審視著手中兩條枕巾,一條是她還沒認識沈逸書以前所做的,另一條則是慕容流月這幾天做的。
慕容流月繡得真漂亮,龍鳳呈祥的樣子栩栩如生,活像是要飛出來一般,可為什麼她繡出來的卻是一副慘不忍賭的模樣?比較之後也做出評論的唐婉婉不解地想著。
「唉,一樣是女人,怎麼差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