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說?」
「梁德全雖說因欠債而逃,但在時間點上也太過巧合了。還有,為什麼他一聽到保正來了,以致一見了我,便十分害怕地拔腿就跑?這人不做虧心事,又何必半夜怕鬼敲門?」
傅紅瑛聽了,欣喜萬分地說:「對!沒錯!梁德全這個人必定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頓了頓,她忍不住瞅著永璇,「那李興呢?他真的沒有嫌疑嗎?」
他搖搖頭,「就我這些天來對他的觀察,這陳氏一死,他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盡到對妻子應盡的義務而感到愧疚心虛,所以,我認為這個官府視為最有嫌疑的人反而是最不可能的人。」
傅紅瑛點點頭,一點也不懷疑他的話。「永璇,總歸這種種跡象看來,這個案子要破是指日可待了。」
「這都要歸功我的紅紅。」永璇唇角微勾,黑瞳裡蘊滿深情光芒。
「你又來了。」傅紅瑛笑睇了他一眼,「我又沒做什麼。」
「你不用做什麼。」永璇收緊手臂,感受著她在懷中那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只要你陪伴在我身邊,那我就會思緒清明,洞燭機先,自然凡事都會無往不利。」
傅紅瑛宜時有些飄飄然,「那現在你知道錯了吧?」她一臉清靈俏皮地望著他。
一錯?我哪裡錯了?」
「你想趕我回江南的事啊!」傅紅瑛忿忿不平地道。「現在你總該知道你錯得有多離譜了吧?」神色一轉,她是一臉藏不住的得意。
永璇翻了翻白眼,不禁暗自呻吟。
他是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因為這個小妮子根本寵不得!
第6章(1)
一大早,永璇一踏人李興家門,恰好遇見正要出門的李興。
「姨父,您早啊!」
李興才想回一句,卻莫名其妙地又聽見一句嬌聲。
「您早,姨父。」語音一落,立時有個亭亭玉立、嬌俏可人的女子笑嘻嘻地站在他眼前。
「這位是?」他轉身問向永璇。
永璇一笑,「姨父,這是內人,您的侄媳婦。」見李興一頭霧水,他說出他們編好的情節。「我們是一道從京城下來的,可她南下去省親,我則留在杭州辦些事。昨夜我接她去了,所以才一夜沒回來。」
李興這才恍然大悟,「嗯,想不到我這個侄媳婦長得這麼標緻,配上阿永你,可真是男才女貌呀廠』他笑著不住的點頭,傅紅瑛則是聽得心花怒放,一雙秋水不住地偷瞄著永璇。
永璇對她一笑,又轉頭對著李興說:「姨父,幸好你在家,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下。」
「什麼事?」李興笑問。只是見他們全站在門口,連忙又說:「來,坐下,坐下再說。」
三人落了坐,永璇便開了口,「姨父,由於我們夫婦還想在這杭州一帶盤桓數天,所以想跟姨父商量,若是姨父方便,那我們夫婦倆還是住在這裡;若是姨父嫌嘈雜,那我們還是住到客棧裡好了。」
「阿永,你說的是什麼話?姨父巴不得這屋子能熱鬧一些,怎會嫌你們吵呢?」李興一臉不以為然地說。「你們儘管住下,住多久都沒關係。」
這一番話說得熱情豪爽無比,但永璇知道李興完全是看在銀兩的分上才會有此反應,更何況李興根本很少待在家裡,就算再怎麼吵也吵不到他。
「那小任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有禮地說。「咦?姨父,你剛才是要出門嗎?」
「哦,對,我有些事得去辦一辦。」李興被這一提醒,才想到有事。「那我出門了,你們自便。」他邊說邊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只是才走到門口,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耶?這不是秦捕頭嗎?什麼風把你吹來的?」李興連忙堆滿了一臉的笑。
被稱作秦捕頭的人,一身官服,約莫四十餘歲,看來頗為正派。
「李興,這客套話你不用說太多,而我公務繁忙也不想多說廢話。」秦捕頭一臉的義正詞嚴,在覷了一眼水難和傅紅瑛之後,又道:「我今兒來是聽說你老最近出手大方,而且家中有不明人士進出,所以特來看看你有什麼話說。」
「秦捕頭,我家哪有什麼不明人士?」李興一臉惶恐,「告訴你的人難道沒說我遠房侄兒來看我,也拿了些銀兩來孝敬我,是以我才能偶爾擺擺闊?」
「遠方侄兒?」秦捕頭用著懷疑的眼光看著永璇,「你指的應該就是這一位吧?」
李興還來不及回話,永璇已經走向前一揖,「官爺,您的猜測沒錯。在下金永,京城人氏,此口與內人南下省親順道遊玩一番,因為聽聞姨母蹙逝的惡耗,才與姨父同住一堂,一來敘敘舊,二來聊表孝心。」
秦捕頭第一眼便覺此人不簡單,且看他器宇軒昂,再聽他言行舉止之間隱隱散發的貴氣,這樣的人怎麼會和李興這種市井小民如此熱絡?
「金公子,事實若是如此,那我很歡迎你到杭州一遊。但倘若你心懷不軌以至於誑騙官差,那等到東窗事發之時,你可就要罪加一等。」
「唉!你說話客氣一點,我……」傅紅瑛既不高興被人當作罪犯看待,又看不慣秦捕頭對永璇說話的態度,氣一來,立時想出言教訓一番。
「夫人!」永璇立時制止了她,笑著對秦捕頭說:「官爺,內人個性沖了點,請勿見怪。」
「金公子,好說好說。」秦捕頭應付了一句,「好了,本捕頭還有公務在身,告辭了。」他得去一趟隆東客棧,聽說那兒昨晚鬧了事,他得去看看,隨即轉身就走。
「他可終於走了。」李興大大地吁了口氣,他知道官府正嚴密的監視著他,所以秦捕頭此番前來查問,他也不奇怪;但小老百姓見了官差,總是忍不住心驚膽跳。
「姨父,這秦捕頭是怎樣的人,好大的威鳳啊!」永璇乘機問他,直覺得若有需要,這個人倒是可用。
「他是怎樣的人?」李興揚了揚頭,似乎在想要怎樣來形容秦捕頭,「秦捕頭就像你看到的這樣呀,認真辦公又不苟言笑。不過,他這個人嫉惡如仇,很講義氣,所以風評還不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