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興抖得更厲害了。「阿……永,我……我不知道……你……你在說什麼?」
傅紅瑛突然跑了出來,對著永璇心急地問:「永,相公,發生什麼事了?」
他一回來便臉色怪異地直往床下查看,還教她待在房裡千萬別出來,可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待得住?所以她遲疑了片刻還是跑了出來。
李興驚駭之中,趁此空檔衝到門口,想打開門逃跑。可他的動作如何快得過永璇,沒兩下,他便被永璇抓在手裡。
已有離開李家打算的永璇,面無表情地將手探人李興的懷裡拿出那只布包。他才想來一頓人贓俱獲的發作,並借此離開李家之時,卻見李興突然跪在地上對著他不住的磕頭。
「大爺,饒命啊,饒命啊!你可千萬別殺我滅口!」
永璇和傅紅瑛面面相覷,十分訝異李興如此反常的舉動,但李興的下一段話卻讓兩人更是驚奇萬分。
「我的老婆都死在你的手下了,你就饒了小的賤命一條吧哦發誓!我發誓今天的事我一句話也不會說,否則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發完誓,已經老淚縱橫的李興又不住的用起頭來。
「李興,起來說話。」永璇急著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想好好的詢問一番。可李興似乎被嚇得失了魂,還是不住的邊喃喃自語邊磕頭。「李興!」他只得又大喝一聲。
這一聲終於喚醒了李興。「大……大爺,你……有什麼吩咐?」
永璇心中一盤算,揚起一抹冷笑,「李興,我問你一句,你就答一句,否則別怪大爺手下不留情。」於是他又大喝一聲,「起來回話!」
李興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兀自發著抖。
「我問你,你怎麼知道你老婆是遭到我的毒手?」李興既然認為他是兇手而幾乎嚇破膽,那他乾脆將計就計,借此迫問出他想要的答案。
「就……就是因為、因為那包假金飾呀……」李興覷了一眼永璇手上的藍布包。
「這個?」永璇揚了揚手中的布包。
李興點了點頭。
「為什麼?這跟我殺了你老婆有什麼關聯?」
「怎……麼沒有關聯!」李興稍稍定了定神,回道。
「你不就是為了這些金飾,才害死我老婆,讓她因叫魂而死嗎?」
「這些是你老婆的?」永璇微訝,「這上面又沒刻你老婆的名字,你怎麼能斷定這些是你老婆的?」
「因為那藍布包是我老婆的東西,而且那金飾……那金飾……」李興說到這裡,突然有些吞吞吐吐。
「李興,快說!你不要命了?」永璇立時大聲恐嚇。
李興嚇了一大跳,馬上開口道:「大爺,那些假的金飾是我去買來偷天換日用的,我多多少少認得……」
「偷天換日?!」永璇有些不明白。「李興,把話說清楚。」
「大爺,事情是這樣的……」李興覷了永璇一眼,發現他眼露凶光,羅時又害怕得直發抖。「小的因為好賭,所以將家中錢財全敗光了,可小的記得老婆的嫁妝之中還有些金飾,不過每次跟她要,她都說早就當光了,令小的是半信半疑。直到年初,小的無意中發現了老婆私藏金飾的地方,又怕這麼拿了會讓老婆懷疑起自己,到時她又來哭鬧,那豈不是永無寧日?所以才買了這些假金飾將她真的金飾換了過來,心想能騙得一時就一時。」
永璇和傅紅瑛面面相覷,這才明白這假金之後隱藏的事實,可他們怎麼也料想不到。這假金竟然會和陳氏命案扯上關係。
「那你怎麼知道我是為了這個金飾才害死你老婆?」永璇又問。
「因為我老婆一死,這些假金飾就不見了呀!而且一般叫魂的人為的不就是錢嗎?所以我才這麼想。」李興實話實說。
至此,永璇終於在無意中發現了一個事實——這陳氏命案,梁德全一定脫不了關係。
「李興,做出這種事,你可真對得起你老婆呀!」傅紅瑛不禁替陳氏叫屈。
李興一駭,立刻又跪了下來。「我是對不起她,我也已經後悔了,可是……可是這都來不及了……」他不禁痛哭失聲地爬到供桌前,趴在桌上大喊,一老婆,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夠了!」永璇不耐煩地喝止了他,人死了才來後悔有什麼用?!
李興被這一喝,又想起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大爺……大爺,你別殺我,我……我給你磕頭,我給你磕頭……」
「我不要你磕頭!」永璇喝止了他,「我告訴你,要我饒了你可以,可今天的事一句也不能洩漏。有人問起,就說我們去別的地方遊山玩水去了。否則……」他運起內力,猛力往身旁的茶几一拍,那茶几立時四分五裂。「這就會是你的下場。」
李興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一張老臉死灰般的慘白。「是,是!小的一定不會說,不會說的!」
「還有,這些銀子給你。」永璇丟了一包銀子在他面前,算是補償他所受到的驚嚇。「這算是用來堵你的嘴的。今後你給錢安安分分的做人,規規矩矩地過生活。好好的丹侮,再也不許濫賭!」
「我會……」李興看著那包銀子,既想拿又不敢,只能猛低頭道謝,「我會的,謝謝大爺,謝謝大爺!」
「最後一件事。」傅紅瑛突然跳出來說話,「李興,你給我乖乖地住在這裡哪也不許去,若是你漏了口風或是想搬走逃跑,我們夫妻倆隨時都會取你的狗命。」
聽她說著「夫妻」兩字如此自然,永璇不禁一笑,「『娘子』.還是你想得周到。」
傅紅瑛這才意識到,臉一紅,嬌羞地笑了。
沒多久,他們兩人遷出了家門,李興手忙腳亂地趕緊將大門拴得死緊。
他撫著胸直喘氣,早知道世間沒這麼好的事,會這麼平空冒出一個有錢的親戚,只怪自己見錢眼開,弄得差點沒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