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快亮了,可為什麼他還沒回來?!
傅紅一給不住害怕得直發抖,但她不斷告訴自己沒事,他只是回來遲了,或者……對了!他又想捉弄她,所以故意不進房間。搞不好自己一出了客棧,他會突然跳出來嚇自己…
對卜定是這樣!傅紅瑛說服自己,迅速穿好衣物,一路出了客棧。
可站在天色依舊湛黑的客棧之中,她所想像的情景卻一個也沒出現。
鼻子一酸,心中一拗,望穿秋水的她不禁落下淚來。
不行!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堅強!這一想,她抹去象徵軟弱的淚水,又回到了房間。她已經打定主意再等一刻鐘,若到時還是沒有永璇的消息,她便要動身到衙門去調動官兵。
坐在椅上,她心神不安,突然虛掩的房門被人撞開了。
「永璇!」傅紅瑛驚喜地喊了聲,可下一刻,她卻驚叫道:「阿福!」
一陣不祥的預感襲來,她立時奔到渾身傷痕纍纍,幾乎站不住腳的福祥身邊。
「你怎麼傷得這麼重?!永璇呢?」她望了一眼門外,卻杏無蹤影。「他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焦急之中,那股不祥的感覺越來越沉重,沉重得教她眼淚又溢出了眼眶。
「傅姑娘,快!快到衙門去,爺、爺被捉了!」
一陣魂飛魄散,傅紅瑛幾乎暈了過去。
「傅姑娘,傅姑娘!振作一點,爺還等你去救呢!」福祥顧不得傷勢,顧不得忌諱,一把扶住了傅紅瑛,讓她坐在椅子上。
她一聽,神智立時清醒過來,雙眼中也現出了一道堅毅的光芒。
「阿福,你的傷不要緊吧?」她轉頭看著一身傷痕纍纍、不斷冒著冷汗的福祥,關心地問道。
「傅姑娘,我這些全是皮肉傷,不打緊。」
「很好,那你現在先將你們夜探於府的情形說來讓我瞭解。」傅紅瑛冷靜地說。但一會兒,她又急急地道:「挑重點,時間緊迫。」
福祥明白,立時將他們在於府極樂樓中所發生的事,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傅紅瑛越聽,臉色越慘白,尤其是聽到最後一段福祥拚死逃出而永璇生死未卜之際,一張粉臉幾無血色。
「阿福。」她強自鎮定,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站了起來,「你休息一下,我現在就趕到衙門那兒去。」
「不!」福祥也站了起來,「我回來只是要跟你說於大富府中隱藏的秘密,現在爺交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我現在要搶得先機,立刻趕回於府先行營救爺。」
傅紅瑛已是百感交集,聽得他如此忠心,不禁紅了眼眶。但此刻她不允許自己軟弱,強忍了下來。
但忍住了淚水,她卻忍不住哽咽,「好,阿福,我們分頭行動。」
福祥看著傅紅瑛強忍淚水、冷靜行事的樣子,心下更明白主人為何會對這個女子如此另眼相待了。
一有了默契,兩人立刻往門邊迅速的移動,很快地便來到了客棧樓下。
只是才剛下了樓梯,一陣紛沓的腳步聲和著一聲聲沉隱有力的催促傳來,傅紅瑛一抬眸,赫然見到曾有一面之緣的秦捕頭帶領著十多名的捕快堵在門口。
「給我守在門口,不准任何人出人!」
「遵命!」
「秦捕頭,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到我們於爺府中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那她一定是他的同夥!」一名小混混模樣的男人遠遠指著福祥和傅紅瑛嚷著。
福祥一聽見這莫須有的罪名,立時跳了出來,「唉,你是哪來的小雜種,竟敢無緣無故地血口噴人,看俺怎麼教訓你!」
那名小混混見壯碩如山的福祥一身血漬,原本就十分駭人,再加上他氣得直想打人的神情,嚇得那小混混立刻躲到了秦捕頭身後。
可就算躲了起來,他還是不斷地說道:「秦捕頭,你看!你看!他身上的傷勢就是最好的明證。」
福祥氣得直想打他,卻被傅紅瑛拉了回來。
此刻,她已經大致明白福祥必定是因心急如焚,而讓人跟蹤了也不知道,可這做賊的喊捉賊的手段也太奸詐了吧!
「秦捕頭。」她遠遠對著他拱手作揖,大聲說道。「您還認得我嗎?」
一直冷眼旁觀的秦捕頭聞言,威風八面地走了過來,在仔細的瞧了一眼傅紅瑛之後便認出她來。
「你不就是李興的侄媳婦嗎?你怎麼會這麼一大早便跟這樣的男人出人客棧?你的相公呢?他知道他戴了綠帽嗎?」
福祥聽了又冒出一陣火來,「姓秦的,嘴巴放乾淨一點,否則將來你會後悔的!」
再一次,傅紅瑛又對著他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其實她也很氣憤,但以眼前來看實在不能怪秦捕頭誤會。而且情況十萬火急,絲毫不能浪費,是以她才不跟他計較。
「誰會後悔還不知道呢?」秦捕頭冷哼一聲。「好了,廢話少說!這有人報案你們也聽到了,所以請兩位乖乖地跟我到衙門走一趟。」
福祥不想在此糾纏,立時對著傅紅瑛建議道:「傅姑娘,雖然我受了傷,但要應付這些人還綽綽有餘,我看這兒就留給我處理,你盡快趕到衙門去吧。」
衙門?!秦捕頭一聽,立時疑心四起。
可傅紅瑛有不同的見解,「阿福,永璇命懸一線,就算我現在趕到衙門去,這一來一回勢必耽擱不少時間。此刻既然有現成的官差自動送上門來,我們何不節省時間先應應急?」
福祥立時喜形於色,「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傅姑娘,你真不愧是名門之後!」
名門之後?!這詞更讓秦捕頭滿腹疑雲。
沒有時間再讓她客套了。「秦捕頭,你看看這是什麼?」她拿出她爹的手諭,遞到他的面前。
「沒什麼好看的,有話到了公堂之上再說。」秦捕頭官不大,但官架子卻不小。
福祥馬上予以反擊,「姓秦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2」
「阿祥!」傅紅瑛忍不住責怪地叫了聲。「事態常急,拜託你別再節外生枝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