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璇當然知道,卻吊她胃口的說:「虹兒,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虹影心中欣喜異常,表面卻不動聲色。「金爺,那虹兒就引頸盼望了。」她故作嬌柔地又一句暗示。
「不過,話說回來,這江南府一些當官的,難道一點也不覬覦你的美色……我可不想招惹官府。」這回換他暗示地說。
虹影是個聰明人,她當然懂得。
「金爺,這點您大可放心。這江南府中最大的官便是兩江總督傅鴻聽。說起這個人呀,也算是清廉愛民的好官,但壞就壞在他清廉也就算了,還老是三令五申地不准下屬多進風月場所,硬邦邦地不知交通、不識時務……」這時虹影似乎察覺到自己話太多了,立時話鋒一轉,輕柔地又說:「所以金爺,您放一百二十個心,官府絕為難不了您的。」
聞言,永璇不禁朗聲一笑,因為他想打探傅鴻聽為人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向來貪官污吏必定與黑道青樓有所掛勾,那他想探傅鴻聽的底,最簡單容易的方法當然是上風月場所來尋。
此刻,從虹影口無遮攔的嘴裡,他有了初步的認知,而且他認為十分可信。因為這說明了傅鴻聽為何無法抑止「叫魂」妖風。虹影說得很好,傅鴻聽這個人太不知變通、不識時務,自然也就不瞭解「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的道理。
虹影不知永璇在想什麼,只是見他高興淚己也歡喜。
「金爺,夜深了……」她緩緩站了起來,大方地邊脫衣服邊笑說:「方纔虹兒聽說您指名要有『紅』字的姑娘,立時聯想到這位姑娘必是大爺您的心上人。」
她身上的衣物本就不多,三言兩語之後,身上已一絲不掛。
「且讓虹兒當這位姑娘的替身,好好伺候您吧!」依眼前的情勢看來,她相信自己必定能贏過這個「紅」字輩的女人。
心情大好的永璇,一聽她提起傅紅瑛,立時慾火焚身。微勾唇角,他二話不說起身橫抱起她,很快地上了牙床。
虹影媚笑中,溫柔而快速地邊脫永璇的衣服……
雖已發洩,他卻還是無法盡興,依然異常的渴望傅紅瑛,他的紅紅……
而被搞得死去活來的虹影此時已心知肚明。她大概永遠也當不了他口中那個名叫「紅紅」的替身。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她等到天荒地老,這個「金爺」也不會來替她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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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外邊有位自稱京城來的金公子求見。」
傅鴻聽偷得空閒正在花廳中品茗,卻見林總管來報。
「金公子……」他想了半晌,卻想不透這是何許人也。
林總管見狀,機靈地問道:「老爺,要不要小的打發他走?」
傅鴻聽立時答道:「不用了,來者是客,快請。」他一向非眼高手低之人,除非公務繁忙,否則縱使來訪的是尋常百姓,他也絕無閉門不見的道理。
未幾,林總管領著一位看來貴氣的年輕公於進了花廳。
傅鴻聽第一眼覺得十分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傅大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否?」永璇不計身份,笑意盎然地問候。
傅鴻聽聞言,再仔細瞧了瞧,立時訝然地發現這位公子竟然是豫親王!
幾年前自己曾在京城裡和他有數面之緣,當時他還只是貝勒,但兩年前老王爺逝世後,他便世襲了爵位。
這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啊!
思及此,傅鴻聽立時倉惶起身想行個大札,「下官………」
這豫親王不是別人,正是永璇。
他一見傅鴻聽已想起自己是誰,立時制止,「傅大人,請別聲張。」他邊說邊觀了奴僕一眼,示意傅鴻聽對他的身份加以保密。
傅鴻聽馬上會意過來,想起他自稱金公子,於是開口道:「金公子,老夫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哪裡,您老客氣了。」永璇有禮地回道。他感到很滿意,原本就想隱瞞身份的他以為自己很有可能會吃上閉門羹,沒想到傅鴻聽一點官僚架子都沒有。這進一步證實了他所得到的一些有關傅鴻聽的傳聞。
此時,傅鴻聽交代下人擺一桌宴席,準備招待他。
永璇也不客套,因為一場宴席正是他證實傅鴻聽是否也像虹影所說的那般,是個清廉的官的好機會。
一會兒,一桌子的萊餚擺滿了餐桌。
「金公子,很抱歉,家常小萊沒什麼好招待的,還望見諒。」傅鴻聽誠惶誠恐地說道。自己一向隨便吃慣了,王爺突然駕臨,匆促之間,他只能平常以待。而令他惶恐不安的是,王爺突然造訪的意圖是福是禍,難以預料啊!
永璇一看,沒有山珍海味,更沒有美女如雲的伺候,不禁滿意地笑說:「傅大人,您又客氣了,偶爾換換口味也是好事,況且這些萊餚看來色香味俱全,讓人不禁食指大動。」
就這樣,兩人東拉西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直到宴席結束。這讓輕鬆愉快的永璇得到了正面的答案,也更加肯定了傅鴻聽的為人。
「傅大人,有些事在下想單獨和您談談,不知可否?」至此,對傅鴻聽相當放心的永璇提出了辟室密談的要求。
傅鴻聽一聽,立時恭敬的領著永璇往自己的書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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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鴻聽做夢也料想不到,「叫魂」一事竟然驚動了當今聖上!還派了豫親王南下秘密調查此事。
「王爺,這……」他驚駭萬分,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傅大人,稍安勿躁。」永璇出言安撫,但俊臉上的神情亦透露出一絲憂心。
當初皇上一接獲「叫魂」案又起的密報,不僅龍顏大怒,還緊急下了密昭要他南下暗中調查這割人髮辮的妖術,當時,他第一個感覺是皇上反應過度了。
但一路到達江南,在不時傾聽著這些下層人們茶餘飯後所透露出來的消息後,他發現這樣的妖術的確造成了百姓不少的恐慌,也引發了百姓對朝廷的不滿,這才明白皇上為何發火,又為何如此慎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