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震撼力十足的話令沈芙琳再也無法反駁,甚至感受不到肩上被抓疼的感覺。
突地,砰的一聲,大門被猛力推開了,在沈芙琳計畫中她樂見的場面也隨即登場。
「汪傑文,放開她!」
只見谷芝薇怒氣騰騰地站在門口大喝,然後幾個大踏步之後,二話不說用力推開汪傑文。
空氣中霎時散發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
「芝薇。」
汪傑文無法置信地望著她,可是當他覷見她手中緊握著信封後,他才知道發生什麼事,這一醒悟令他轉向沈芙琳怒吼。
「沈芙琳,你這個卑鄙、狠毒的小人!」
「汪傑文,你才是卑鄙、狠毒的小人!還用那束紫藍玫瑰來騙女人,你……」谷芝薇指著沈芙琳床頭那束看來刺眼的花,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馬上將沈芙琳護在身後,安撫地說:「芙琳,有我在,你別怕!」
汪傑文驚愕地發現了那束花的用意,含冤的他在憤恨中連忙想解釋。
「芝薇,你別被她騙了!」他抓起她拿著信封的手搖了搖,「這些照片是她找人偷拍想陷害我的。」
「夠了!」谷芝薇甩開他的手,同樣揚著她手中的信封,「這我都知道,可這是芙琳想偷偷告訴我你的惡行惡性不得已之下才用的手段!」
這一句話說得汪傑文震懾不已。
「芝薇,不是的,那全是。」
「你不要再騙我了,我不要聽!」
不想再聽汪傑文解釋的谷芝薇閉上眼睛、摀住耳朵,而心中那一股被背叛的傷痛在怒氣過後,霎時湧上心頭,可同樣的,兩人認識以來的種種,也無法抑制地浮現在腦海。
「汪傑文,你還記得你對我說過什麼嗎?」她淚如雨下地問。「你承諾過要對我忠實,忠實!」她握緊了拳頭,放聲大喊。
「芝薇,你講講道理,好不好?」汪傑文按捺下心頭的苦澀,低聲請求,「信任!我們之間的信任又到哪裡去了?」
「擺在眼前的事實,你要我怎麼信任你?」谷芝薇看了坐在床沿,幾乎衣不蔽體的沈芙琳一眼,心中酸苦不已。
「眼睛是會騙人的!你要相信的是你的心!」
「我的心已經碎了!」谷芝薇哭喊,在閉上眼忍住她的世界四分五裂的淒苦後,緩緩地說出她的決定,「汪傑文,從今天起我們一刀兩斷!」
一直默不作聲的沈芙琳,看著眼前她所精心策畫的一幕幕順暢的在她眼前上演,可令她意外的是,她沒有想像中的得意歡欣,有的是一陣強過一陣的愁苦。
而當她聽見谷芝薇為了她竟然要割捨自己的最愛時,那五味雜陳的滋味硬是逼出了她的眼淚,也逼出了她嘶啞的聲音。
「芝薇。冷靜下來。我有話要說。」
谷芝薇看著沈芙琳淚流滿面的模樣,心痛的低喊,「哦,芙琳,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各懷心思的兩人情不自禁抱頭痛哭。
稍稍平靜之後,沈芙琳放開了谷芝薇,看著她再看看一臉呆滯的汪傑文後,平靜地開口說:「你們坐下,我想說個故事。」
「故事?」谷芝薇不解。
沈芙琳溫柔一笑,「是的,昨天我已經跟傑文說過上集,今天我要接著說下集。芝薇,有機會,你再問傑文上半集的故事吧,很精采的。」說著說著,她閉上了眼,一臉激動。
谷芝薇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滿心疑惑地望著汪傑文,可他卻在怒瞪了她一眼後,馬上別過臉去坐在沙發上,令她心中的迷團越來越大。
「你要說什麼就快說吧!」汪傑文出聲喚醒沈芙琳。
原本他想一走了之,但又怕沈芙琳耍花招傷害谷芝薇,所以他還是強忍著悲傷沉痛的複雜情緒留了下來。
汪傑文的聲音令沈芙琳如夢初醒,開始輕柔地說故事。
第10章(2)
「故事中的小女孩長大了,變成了大女孩,可就算長大了,只靠母親做苦工的大女孩依然貧窮、依然自卑、依然惡夢連連。」她說著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後來,在命運的安排下,大女孩在讀高中時遇上了一個同學,那個同學就像是童話中的公主,於是大女孩開始刻意親近她、討好她,就是想讓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她一樣,成為一個人人羨慕的公主。」她停了下來,看了一眼谷芝薇。
「可是,漸漸的,大女孩發現公主也有悲傷,也有煩惱,而更重要的是公主對她好好哦,什麼東西都不吝與她分享,所以大女孩有時會忘了她為什麼要接近公主,只是一心要和她做好朋友,可是大女孩越接近什麼都有的公主,她又無法控制自己的嫉恨心,所以那幾年大女孩一直很矛盾的過日子。
「後來,公主畢業了,也離開了大女孩,讓大女孩傷心了好久好久,所以當她再度見到公主,又發現公主擁有了一個白馬王子時,一直鬱鬱不得志又愛慕虛榮的大女孩在大喊著老天爺不公平時,也很快讓心中的嫉恨凌駕一切。她再度偽裝自己,開始企圖破壞公主的一切,甚至想搶走就要和公主結婚的白馬王子。」
「芙琳。」
一聲詢問似的叫喚,谷芝薇打斷了沈芙琳,她明白沈芙琳在說什麼,可她一時又驚愕得無法相信。
沈芙琳眼眶含淚,「沒錯,芝薇,我說的就是我們的『故事』,而眼前這一切。那些信、這束花,全都是我一手設計的。對不起。我沒有資格做你的朋友。」她泣不成聲。
這麼急轉直下的情形令谷芝薇呆楞在椅子上,有一瞬間,她很想大罵沈芙琳,可是當沈芙琳口中所說的故事片片段段浮現心頭時,她的心情在百轉千回後,頓時釋然了。
她緩緩站了起來,朝沈芙琳走去。
沈芙琳默默垂淚,等待著意料中的辱罵和指責,可是四週一片安靜,什麼都沒有發生,令她疑惑地抬起頭。
谷芝薇和她四目相對,一臉憐惜。「芙琳,無論如何,你永遠都是我的朋友。」語畢,她將眼前這個令人悲憐的「大女孩」緊緊抱在懷中,期望自己的友誼能溫暖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