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方老闆,我和谷小姐有要事要談。」
語音方落,汪傑文不顧擁著谷芝薇跳舞的男人一臉錯愕的神情,二話不說便將一臉尷尬的谷芝薇一把捉住,直往角落走了過去。
「汪傑文,你在幹什麼?」谷芝薇用力甩開他的手,氣得連名帶姓地喊他。「他可是我們的客戶耶!你發什麼瘋啊?」她可是很努力地要讓他吞回「她不適合待在行銷部」那句話的!
其實汪傑文的話只說對了一半,她是怕生,但只要她願意,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融入環境、融入人群,所以再次參與盛會,她收起自己真正的感覺四處交際應酬。在她計畫中的第一步,便是要盡快融入社交圈,打好自己的人際關係。
汪傑文微怔,再次意識到自己的反常,但他用怒氣掩飾自己的感覺。
「我知道他是我們的客戶,但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我才是你的男伴!請給我留一點面子。別一味流連在別的男人的懷裡!」最終,他還是不自覺洩漏出真正的感覺。
谷芝薇卻只覺得他在侮辱她。「喂,你講話怎麼這麼難聽呀?什麼流連在別的男人懷裡?我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公事,所以請你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男性尊嚴!」
理直氣壯的話一說完,她不禁有些心虛,因為周旋在男人之間,她不僅得到了她想要的成就感,還意外滿足了虛榮心,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可以遠離汪傑文,更可以避免看到他和某個女人調笑的不愉快畫面。
「公事?」他冷哼一聲,忍不住反擊。「算了吧,如果你想趁這個機會找個金龜婿你就明說,何必用公事當借口?」
「借口!」她氣得杏眼圓睜。「就算我真的想找個金龜婿又干你什麼事?神經病!」
是啊!這干他什麼事?汪傑文自嘲地想,一聲暗自歎息,他頓時成了鬥敗的公雞。
「好、好、好,算我錯了,可以嗎?」他無奈地低頭認錯。「那,谷大小姐,能不能請你先跟我跳支舞,再去為你的『公事』奮鬥?」他突然有種想重溫在谷家別墅中兩人共舞的感覺。
谷芝薇只當他是想在眾人面前扳回一些顏面。「好吧。」在有些不情願中,她將手放到了他的大掌中,也突然想起那一夜。
兩人開始共舞,氣氛變得有些曖昧。
「薇薇,這些日子你在公司裡感覺怎樣?」一向健談的汪傑文聞著她清新的香味,感受她貼近的奇異感覺,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談論起公事。
「很好啊!」
這個安全的話題令鬆了口氣的谷芝薇高興地揚起一抹笑,渾然不知這幾乎奪去汪傑文的呼吸。
「谷氏的作風明快,既講求實力又賞罰分明,但是最難得的是同事之間除了親切熱情之外,鮮有刻意中傷他人或是惡性競爭的舉動。說實在的,我真佩服我老哥能創造出這麼棒的企業文化,不過。」
「不過什麼?」他拉回神智,立即問道。
她又是一笑。「我覺得谷氏應該削減廣告行銷的預算,將錢用在慈善公益上,這樣既可以做好事,又可以做宣傳,這種效果比花大筆的錢在廣告上來得正面多了。」
汪傑文感到驚奇,原因不是出於她的美麗、智慧,而是她隱藏在炫目外表下的善良。
她真是個可愛的天使!一聲讚歎後,他定下心來提出說明。
「薇薇,你的想法是對的,不過你剛來公司,有些事你可能還不知道。」看著她困惑的小臉,他笑說:「你大哥已經撥了預算即將成立一個慈善基金會了。」
「真的嗎?」她不敢相信,因為她老哥一向讓人覺得有些冷血。
「是真的。」他笑著肯定地回答。「這個基金會主要以兒童為急難救助的對象,因為他認為兒童是國家未來的主人翁,投資在兒童身上才是最正確的。」
「投資?」谷芝薇苦笑著。「我老哥真是出生來做商人的,三句不離本行,不過我還是很高興他能有這樣的作為。」
「我也高興他終於轉性了。」他很瞭解她的感覺。「不過話說回來,這還得感謝你大嫂,是她以愛情的力量改變了他。」
「愛情的力量?」這個詞引起了她的注意,也引發了她的思考。「沒錯!愛情的確磨得他不再有稜角,也讓他有人情味多了。」
她說出看法,卻冷不防地對上汪傑文若有所思的眸子,令她頓時臉紅心跳。
她猛地停下腳步,倉皇一笑。「汪大哥,我想這支舞我們也跳得夠久了,該是我去『奮鬥公事』的時候了,待會兒見。」話才說完,她不顧他的反應立即落荒而逃。
可無論逃多遠,她都可以感覺得到他熱力十足的目光一直追隨她,幾乎將她融化。
第3章(1)
「唉!」
谷芝薇右手支頷,哀聲歎氣地看著辦公室的同事一個一個下班離去。
一想到自己那間冷冷清清的公寓,她就一點想回去的興致也沒有。
算了,自動加班好了,讓自己忙碌一點,也就沒有時間胡思亂想、自怨自艾了。
咦?這句話好像哪裡聽過?
對了!是汪傑文說的。
谷芝薇微一抬眼,赫然發現汪傑文正大踏步朝她走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怎麼還沒下班?」汪傑文溫和地問道。剛才他要下班時,看到她表情複雜地發著呆,而他想也沒想就走到她面前。
看著他,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眼眶一紅,差點丟臉地在他面前掉下淚來。
她慌亂地低頭,假裝埋頭苦幹。「我還有些事沒處理完。」
汪傑文眼尖地注意到她可憐兮兮的表情,而她話中些微的哽咽也讓他毫不考慮脫口說:「一起吃飯吧。」
谷芝薇心中微微一震,還是逞強地說:「不用了,我走不開。」她早就決定要離他遠遠的,而且她不需要別人的施捨,尤其是他的。
孰料,汪傑文卻突然合上了她手上的卷宗,一把將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還不忘抓起她的手提包,就這麼強迫她離開她的辦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