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可不想被他扒光衣服。
「我……知道了。」她垂下眼示弱。
李慕懷眼中的凌厲收起,輕聲道:「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會為難你。」
道個男人脾氣肯定不好,擁有我佛慈悲的笑容,真正的個性卻不是那麼回事,臉笑心不笑的,落在他手上,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沒來由的,她腦梅裡浮現起獨孤晦玉的身影,想到當時被「花宮」的人圍攻時,他卻叫她快逃。
原以為是壞的人,卻對她莫名的好;原以為是好的人,卻對她壞了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人心難側吧?好複雜呀!人的日子是否可以單純一些?她追求的只是一點平凡,難道這是奢侈的要求嗎?
師父啊,人家說那玉珮是您當年盜去的,您卻要弟予以送禮之名來還給人家,這不擺明了折騰我嘛!很明顯這是您安排的一場江湖歷練,要考驗弟子的功力,但是弟子不想殺人呀!到目前為止,弟子所施放的,都是不會致人於死地的毒藥,那些蟾螃膽、化骨血、蛇毒液,弟子不敢施用傷人,也因為這樣,錯失了逃走的時機。
其實在她五歲流離失所時,就嘗到人性的自私了,就因為知道,所以她會刻意小心的保持距離,不去碰觸人性的陰暗面。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不傷害任何人性命的情況下,逃離這裡。
原以為被抓到之後,按道理,會有一番苦頭受,拷問,或是被關起來,總之特遇絕對好不到哪裡去,可是讓她意外的是,李慕懷除了叫丫鬟給她淨身,並沒有讓人為難她。
但糟的是,李慕懷是一個精通解毒的人,他派來的這些丫鬟姊姊們,在她們身上,她聞到了數十種不同的藥草味。師父說過,武林中,有一種人會長期食用藥草,提高自己對毒性的免疫力,或是浸抱藥水來防止中毒。
這些姊姊們大概都經過長期的訓練,所以李慕懷才會放心地叫她們來守住她,不讓她有機會逃跑,加上她被點穴了,只能任由人家宰割。
沐浴過後,身上換了新裝,毒藥都被沒收了。唉,這不能怪別人,只怪自己讓人有機可乘。她的穴道己被丫鬟解開了,大概是李慕懷認為沒有毒物在身,不足為懼,所以交代丫鬟可以讓她行動。
不過,她能走動的範圍也只有在這間梓院而己。沐浴後,她就被移到這裡了,算是被軟禁起來,唯一的安慰,是比特在地牢好。
她在院內到處走走,這梓院四周都有李慕懷的人守著,只要走到了拱門處,自然會有人站出來,示意她不能再往前。最後,她在池子邊找了個安靜隱密的地方坐下,望著池子裡的魚兒發呆。
池子裡的錦鯉群,在蕩漾的水彼裡擺動斑斕色彩,漫舞悠遊得彷彿不知這世間還有江梅,因為不愁吃,不愁穿。這池子的魚兒比她幸福多了,因為沒人會為難它們。
後天便是「白鶴山莊」大小姐的喜宴了,據說新郎是入贅的,她進山莊的時候,處處貼滿了紅布喜字和琉璃喜燈,一片喜慶喧鬧之聲,可被軟禁在這梓院中,卻安靜得感覺不到在辦喜事的樣子。
她捏了捏拳頭,得想辦法逃走才行,問題是,李慕懷拿走了她身上的毒物,梓院四周又有人守著,她該如何逃出去呢?雖然她還留了一個絕括,只不過尚未到山窮水盡的關鍵時刻,她不會輕易使用。
她想得出神,沒注意有人正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她,猛然問,有人從身後一把搗住她的嘴!
是誰?她心中大驚。
冷厲的聲音傳來——「別出聲,否則殺了你。」
她的小嘴兒被捂得緊,別說出聲了,連呼吸都有困難!不過為了保命,她趕緊點點頭,表示不會叫出聲,同時心中感到驚詫,週遭守衛森嚴,這人是如何闖進來的?
對方雖然放鬆手,不再搗她的唇,卻改成制住她的喉,威脅著一旦她喊救,立刻讓她出不了聲。
耳畔的熱氣拂來,扶帶著森冷的質問——「我問你,被你們抓住的那位梁靜姑娘,關在哪裡?」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梁靜呆住了,扶持她的人,居然是要找她?話說剛才她就覺得這人威脅的語氣有點耳熟,她認識的人不多,剛好有一個人很符合。
「獨孤晦玉?」她禁不住說出他的名字。
在聽到她的聲音後,獨孤晦玉也是一愣,下一刻,她的人被扳過身來,面對他。
乍見懷中的人兒,獨孤晦玉除了驚艷,還有著更多的不可置信。
這是那隻小兔子嗎?他幾乎認不得了。
她穿著羅衫紗裙,玉帶纏腰,結了一個蝴蝶樣式的結,任由兩條絲帶垂下。
一頭長髮烏黑亮麗,結了個簡單的雲髻,其他的發則如黑緞布般披肩。膛蛋晶瑩剔透,胭脂淡抹,秋水染眸,比那開在池邊的虞美人更加風情媚麗。
原來卸下了素衣粗布,她打扮起來,也可以這麼秀美嬌柔,令他深黑如潭的眸子映著雪亮。
梁靜的訝異不比他少,如同他的驚艷,她也看他看傻了,因為此刻的獨孤晦玉並非像以往那樣一身墨衣,而是穿了一件窄袖的月白長衫,頭上的髮髻以一隻玉冠扣住,玉簪貫穿其間,腰間繫了一條玉帶,並垂掛一塊黃玉。
這樣的他,意外的斯文絕倫,刀刻般的臉容少了先前的肅殺銳利,卻多了分俊美儒雅的風華。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獨孤晦玉好看,跟師父有得比。
兩人目光交纏,獨孤晦玉唇邊暈開了笑意。
「靜兒……」大掌撫上她的面頰,他總算找到她了,而她,總是給他意外。
他突然如此親呢地喚她的小名,讓她猛地回神,向來只有師父會這麼叫她。
「你怎麼在這裡?」驚問的同時,她也想退後保持一步距離,可是收攏的臂膀又將她給圈回懷抱裡。
「當然是為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