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好了,不過一隻蝦要配三口粥才行。」她提出交換條件,務必要他多吃幾口食物墊墊胃才能服藥。
王子靳抬眸看她一眼,伸手接過她端著的瓷碗,順應她的要求,吃掉兩隻蝦子,喝了六口粥,便要將瓷碗還給他。
「吃藥前要再喝三口粥。」她繼續哄他吃食。
他再次抬眼看她,這回低頭連喝五口粥,直接將瓷碗還給她。
「好乖。」吳彩虹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大瓷碗裡的海鮮粥還剩一大半,她也無意再勉強他硬吃了。
接著,她為他端來溫開水,取出藥袋,一一拿出幾顆藥丸遞給他。
好不容易總算完成吃藥工作,王子靳這才躺下來,閉上眼,試圖入睡。
第3章(1)
凌晨三、四點左右,王子靳昏沉沉地醒來,感覺有些口渴。
他緩緩坐起身,一手撐著有些沉重的後腦杓,才準備跨下床鋪,霎時一驚。
他的床旁邊有人!
他張大眼細看,寬敞的臥房裡僅有宋頭櫃兩旁亮著微弱黃燈,朦朧地映照一抹熟悉的嬌小身影。
她跪坐在地毯上,一雙手臂趴在床沿,臉蛋側枕在手臂上,感覺睡得很熟。
他俊眸一瞇,這才想起她為何會在他房間。
不過,他雖要她擔任看護工作,卻沒要她留在他房間裡,還睡得這麼委屈、卑微。
心口不由得輕抽了下,莫名地,有些於心不忍。
他悄然從另一側跨下床鋪,先走往沙發茶几處倒杯開水飲用,接著走到她身旁,彎身探看睡著的她,打算將她叫醒。
「……」她突地囈語,他聽不清楚,不禁更彎低身子,好奇地想聽她說什麼夢話。
「再吃三口粥才能吃藥……」一聽她喃喃的夢話,他怔愕了下。
她連睡夢中都還對他諄諄囑咐,勸他吃食,她的真心關懷令他動容。
「看你這麼盡心盡力,我破例恩賜,把床分一半給你睡。」他對熟睡的她低聲說道,伸手將她小心翼翼地抱起。
「比想像中輕嘛!」他喃喃自語。
她個頭雖嬌小,卻不是瘦弱型,其實有些肉感,以一般人標準絕不到肥胖程度,但在演藝圈看過太多纖瘦的女人,她自然被歸到小胖一族了。
「軟軟的,握起來還挺舒適的。」將她放在他大床左邊,見她仍睡得酣甜,一隻手臂壓在腹部,他將她的手臂拉到身側,想讓她睡得舒服些。
一握住她手腕,他不禁往她手臂摸兩把,並非趁機吃她豆腐,是當成寵物在捉握。
這觸感很像他曾握過的大型犬前腳的感覺,又像他小時候常抱著的柔軟大布偶。
「真的軟綿綿的。」側躺在大床右側的他,忍不住撐起身子,食指輕戳她粉嫩臉龐,似當她是現具般逗弄。
「不是紅豆餅,應該是左豆麵包比較貼切吧!」他又一次輕戳她粉頰,喃喃笑說。
她嬰兒肥的臉龐,有兩抹自然紅潤,軟嫩肌膚,頗像紅豆麵包的觸感。
以前他從沒仔細研究她的樣貌,是因為此刻燈光昏黃柔和,視線有些朦朧緣故嗎?
他竟覺得她長得很可愛、很討喜。
清晨,吳彩虹迷迷糊糊地張開眼。
感覺身下躺的宋鋪軟綿綿的好舒服,她不禁想賴一下床,側番個身,再次閉上眼。
她抬起左腿跨上一個隆起物,睡意迷濛的她,一時以為是自己床上用來墊腳的大抱枕,不覺往那大抱枕磨蹭了下。
下一瞬,察覺似有不對勁,她疑惑地微張開眼。
猛地,她瞠眸驚駭,不由得驚叫出聲,「啊--」
她竟然偎靠在王子靳胸前?!一隻腿還跨在他大腿上,姿勢親密曖昧至極,教她霎時熱紅臉蛋,急要退開。
熟睡的王子靳在被她大腿橫跨之際,尚沒被驚醒,是在她一聲喊叫後才突地醒過來。
張開眼,他一雙黑眸在望進近在咫尺的面容時,先是怔忡了下,這才感覺她的腿擱在他腰下,而他卻沒排拒或反感。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會在你的床上……」吳彩虹被他深眸一望,登時更慌亂羞窘,慌忙離開他,匆匆爬了起來,急要跨下床,還差點絆倒。
相較她慌亂無措、緊張不已,一副犯下滔天大罪的愧疚模樣,王子靳神態淡定,只低聲問道:「幾點了?」
雖不介意跟她同床而眠,但想想昨晚的他肯定有些神智不清,否則不會輕易抱她上他的床。
向來習慣一個人睡的他,身旁有個外人躺著,他竟能睡得沉又心安,連她抬腿往他身上擱放時,都沒在第一時間因被人碰觸而驚醒,似乎,他對她的接受度比他以為的還寬容,也早習慣她進入他的生活中,不論是工作或私底下。
「那個……七點、四十,不是,是六點四十。」離開他床鋪的吳彩虹,一顆心仍狂跳不已,緊張到連手錶時間都看錯。
她怎麼會爬上他的床?!就算她對他充滿迷戀愛慕,也從沒想要不自量力染指他,他可是高高在上,尊貴的王子,備受許多女性愛戴尊崇,不是她一個平民小老百姓就能真正觸及、佔有的。
能待在他身邊伺候照顧他,她已覺是無上尊榮,怎能意圖侵犯他,趁他生病時對他不軌?
吳彩虹以為是自己無意識下爬上他的床,對自己大脆行為羞愧又自責,心想他下一刻肯定會怒罵她的逾距,將她轟出他房間,甚至可能辭去她助理工作……
她內心頓時一陣忐忑,靜默地低垂著頭,站在一旁,等著被責難。
「先替我準備早餐,我過一兩個小時再起來吃。」這時間是她一天的開始,卻不是他的。
察覺她在他床上醒來後的尷尬困窘,堪至誤以為是自己爬上他的床而滿心愧疚,他雖無意解釋真相,卻也不許她逃走,才先交代她準備早餐。
「欸?」意外他下達的指示,吳彩虹抬頭看向仍躺在床上的他一眼。
他竟然……毫不介意她在他床上睡了一夜,完全無意追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