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抓不住她,眼睜睜看著她飛出他的掌控之外,讓他無比窒悶,而這股窒悶壓著他的心口,竟讓他升起連他自己也不曉得的慌亂,他緊握著拳頭,這感覺,他還是第一次有,但很快的,他壓下慌亂,回復了冷靜,低沉著嗓音,喃喃自語。「取消親事?雨妹,這事恐怕由不得你。」
他停止追尋,縱身一躍,消失在人群中,擺脫了劉武陵後,獨孤秋雨見他:吳追來,卻也不敢貿然出現,就怕附近有唐允識的人馬,為了謹偵起見,她只在各處曉了許欠,確定沒人跟蹤後,這才返回獨孤府,一回到獨孤府,進了自己的院落,苦等她的三名丫鬟,一見到小姐,高興的趕忙上前,她們本來是隨小姐一塊兒到威武棋館的,確定她從地道離開後,她們便趕回獨孤府等待,幸好小姐平安無事回來了。
獨孤秋雨沒有多說什麼,只大概問了媚娘她們的事,知道唐允熾沒有為難媚娘她們,她這才終於完全放下心來,回頭吩咐翠兒去威武棋館通知媚娘,她已平安回來了,並交代她們要密切主意如塵公子這個人,此人是個難纏的人,要小心應對。
她還不打算讓媚娘她們知道唐允熾就是當今聖上,以免她們太過擔心而打草驚蛇,接著她要容兒和娟兒為她準備沐浴物事,其他的她不想多談。
容兒和娟兒看得出小姐心情非常不好,並且一臉疲憊,也不敢多問,遂忙去張羅。
卸下了衣物,進入她的專屬浴房後,她便令兩名丫鬟退下,不必侍候她,她想一個人靜一靜浴房裡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她的身子浸泡包在浴池裡,整個人疲慧不堪,此刻四下無人,她一個人安靜的發呆。
她本打算回來後,自己躲起來哭個痛快,在回來之前,她強忍住悲傷,倔強得不讓眼淚掉下來,可是當她終於剩下一個人了,卻發現自己哭不出來。
在決定不嫁給陵哥哥後,她應該很傷心才對,畢競當陵哥哥的妻子是她多年的心願哪,為什麼此刻她的心還能保持冷靜,甚至感到解脫?
彷彿被禁錮已久的心靈,終於於不必再執著那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情,在悲痛的同時,也品嚐到解放的滋味,今口發生太多的事了,她覺得好累,原來心累的時候,整個人都不想動。
她閉上眼,靠在浴池旁,很想就這樣睡下去,什麼也不要去想,不知過了多久,一種異樣襲來,似乎有人進來了。她想,大概是自己在浴池裡待太久了,所以容兒或娟兒不放心,而俏俏進來了吧。
「我還想一個人靜一靜,別來吵我。」她輕聲命令,語氣中帶著疲憊的傭懶。
沒得到丫鬟的響應,而對方也沒有離開,令獨孤秋雨擰緊了眉頭,禁不住氣惱的睜開眼,回頭瞪向來人。
「我說了別吵我聽到沒」
話語猛然頓住,在瞧見那霧氣之中的俊偉身形,她一顆心提了起來,想也沒想到,闖入她浴房的人,竟是劉武陵!
第14章(1)
獨孤秋雨直直盯著劉武陵,她想過劉武陵會來找她,可萬萬沒想到他會直接闖入她的浴房。
若是在今日之前,對於劉武陵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會右意見,甚至好幾次都期盼著陵哥哥到她的院落來找她,可每次他來到獨孤府,他不但不會到她的院落,更別說進她的閨房,但這會兒,他不來則已,一來就是直闖她的浴房。
獨孤秋雨驚愕地瞪著他,最後眼神逐漸轉成了木:冰冷,「我在沐浴你就這麼闖進來,不覺得失禮嗎?」
她的聲音很冷,不見任何慌亂,有著出乎他意料的沉著冷靜,這樣的她,很冷艷,劉武陵站在池邊,細細打裡她,那張總是柔順遇婉的容顏,此刻變得冰艷如雪,那一雙總是帶著羞怯情意的水眸,此刻卻是充滿防備的冷意。
她一頭如緞的長髮漂浮在水面,身子浸在水面下,只露出一點肩膀,而水面上漂浮的長髮,有些披在膚自如玉的肩膀上,有些則遮掩著水面下若隱若現的嗣體。
少了那些欽環彗花的墜飾,以及羅裙綢衫的妝點打扮,這樣的她卻明艷得有如不沾占染淤泥的玉蓮,而她一雙直視不移的冷眸明亮如星,小巧的唇瓣是白替肌膚上的一朵紅花。
這樣的她,美得很冰清玉潔玉潔,卻又艷若牡丹。
劉武陵見了這樣的她,心頭竟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熾熱,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竟是如此迷人。
幸好這個發現還不遲,他闖進浴房,便是下了某種決心,而現在,他為這個決心感到歡快,「雨妹,我從沒想到,原來你是這麼的美。」
這話一說出口,獨孤秋雨便楞住了。
她盯著劉武陵眼眸中微撒的慾火,心中一驚,不由得若呆了,她與他相處多年,何曾見到過他用這種渴望的眼神看她?
即使使在夢中,她都盼著劉武陵用這種眼神望住自己,卻總是一次次的失望,就在她放棄了之後,願望卻成真了。
多可笑,這實在是老夭開的一個大玩笑,在她已經發現他的真面目,不再有任何顧忌,率性的以真性情面對他後,他卻對她起了慾念,而她,驚訝的發現自己對他的情意已經冷卻了,這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哪。
「請你出去。」她語氣冰冷的下逐客令。
劉武陵沒有被她冷漠的態度給逼退,反而抿出笑意,他灼亮的目光,帶給她一絲不安。
「雨妹,你遲早是我的人何必推拒我於外?」
「我說過,我不會嫁你了,我們的親事取消。」
「以前是我不對,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劉武陵,你想當武材盟主那是你的事,但是別打我獨孤家的主意。」
獨孤秋雨畢竟不是一般弱女子,她愛一個男人,願意為對方放下自尊做很多事,但絕不會愚昧得損及獨孤家。
更何況,她對劉武陵已經心存鄙夷了,如果對方可以不顧爹娘和兄長對他的愛護情誼,利用獨孤家來達到目的,那麼她也可以拋去兒女私情對杭他,所以她現在可以如此冷漠鎮定的直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