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哥要帶女朋友回來……」一旁的鄭母跟著她說家常。
她一邊聽著,一邊分心在這藍莓蛋糕上,別人對她是羨慕,她現在只覺得藍莓蛋糕是燙手山芋,她好想丟掉跑開。
鄭培源帶女友回家真的是一件大事。
下午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鄭一珍跟鄭母回家之後,就在廚房幫忙。不多時,鄭培源就帶著女友過來了,鄭母笑著歡迎,親切地拉著女友說話。
鄭一珍本來要上前的,鄭培源對她使了一個眼色,她找了借口走出屋子,到了屋外,鄭培源也跟了上來。
鄭一珍還未說話,鄭培源先開口了,「你跟陸成說得怎麼樣了?」
她一愣,「我有在跟他說。」
鄭培源驀然一笑,摸了摸下巴,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這麼說,他不同意?」
「哥,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她疑惑。
「早上我拿一份資料給爸,你猜我看到誰了?」鄭培源打著啞謎。
鄭一珍的背脊發涼,有一種小鬼在身後的陰森感,她小心翼翼地問:「是誰啊?」
「陸成。」鄭培源也不再吊她的胃口,乾脆地說。
「他!」她說話亂了,「怎麼,他……怎麼找爸?」
鄭培源聳聳肩,表示不知道,「不過我後來進去,爸的臉色很正常。」
「哥,其實我已經跟他說過了……」有些事情鄭一珍也很煩惱,在她眼中很簡單的事情,到了她身上卻變得耐人尋味了。
「他不同意,你有沒有問他理由?」鄭培源雙手環胸,荒謬自己怎麼當起知心姐姐了。
「沒有。」她氣餒地說,他總說不可能,作夢,死也不會跟她離婚,所以,他到底為什麼不跟她離婚的原因,她從來沒有去深思過。
鄭培源眼裡閃過一絲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以後記得問,還有,這件事情不能拖著,要離婚就離,不離也得說清楚。」
鄭一珍默默地在心裡哀歎,好大一道難題擺在她眼前,她有心解決,可有心無力,那個男人在講到離婚這件事情的時候特別的不講道理。
「哥,我知道。」鄭一珍為難地點頭,她其實好想說,她的態度很明確了,他卻不願意,這該怎麼辦呢?她又不好意思跟哥說這些事情,於是她藏在心裡,轉眼臉上帶笑地說:「未來嫂子長得好正喔。」
鄭培源笑笑沒說話,她眨了眨眼睛,「哥,你怪怪的。」
「沒什麼。」
第4章(2)
吃過飯之後,鄭培源送女朋友回家,鄭父坐在沙發上喝茶,鄭母則是開心地說:「我挺喜歡這個女生,長得漂亮,有禮貌。」
鄭父笑著點頭,「看著是不錯。」
鄭一珍從廚房拿了一顆蘋果,一邊咬一邊走到鄭母邊上坐下,眼睛轉了轉,很想問問鄭父,陸成是不是找過他。
「阿珍,你覺得呢?」鄭母滿懷欣喜地說。
「不知道,第一次見面呢。」鄭一珍嘟著嘴,「以後相處多了,才知道人怎麼樣。」
鄭母聽了她的話,眼神埋怨地瞪了鄭父,自己這個女兒以前多單純,現在做人處事都多了心眼。
鄭父反而笑了,覺得女兒這樣挺好的,「是要多看看,到底人怎麼樣,還是要相處久了才知道。」
「沒錯啊,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嘛。」鄭一珍瞧見鄭母的神色不大好,沒猜到理由,還以為鄭母是不喜她這麼說,「媽,哥娶老婆是大事,所以要慢慢來,你不要急嘛。」
鄭母並不是她想的那樣,鄭母只是心疼女兒一下子長大了、沉穩了。
鄭一珍連忙轉移話題,毫不客氣地出賣了鄭培源,「媽,我看哥好像不是很喜歡這位女生,是不是你催太急了,哥找來的擋箭牌啊。」她在心中默默地說了一句,哥,對不起啊!
「不可能!他要是敢這樣,我叫你爸打斷他的腿!」鄭母不相信,「吃飯的時候,你也看到了,你哥對人家多貼心、多慇勤。」
鄭一珍見好就收,「我隨便說的,媽別告訴哥。」
「就怕你媽說,不怕爸說?」鄭父看著俏皮的女兒,見她回來了一段時間還是瘦了,下巴尖了不少。
「呵呵,爸和媽都是好人,不會告訴哥的,對不對?」
「戴高帽子啊。」鄭父笑著搖頭。
晚上,陸成跟幾位國中同學見了面,喝了一點酒,微醺地回到陸家在台灣的老房子,疲憊地躺在了床上,但遠在另一邊的陸母卻打來了電話。
陸成接通,「喂?媽。」
「你和阿珍是怎麼回事?我聽你爸說,你們要留在台灣?」陸母氣憤地說。
「嗯。」他承認道。
「你說你,我當初生下你不是要你跟在老婆屁股後面跑,現在就是讓她給我生孫子,她就逃,還把你也拐走!」陸母語氣高昂地說。
電話那頭隱約還有陸父勸慰的聲音,可陸母全然不管,氣得說個不停,「她嫁過來也一年,帶她做身體檢查,她不開心,我好心找人給她做藥膳,她不領情,這麼難伺候,你們乾脆離婚算了!」陸母心中想的是要嚇嚇他們,把他們給嚇回來,但陸成現在最討厭的字
眼就是「離婚」二字,陸母不知道自己紮了兒子的心,兀自說個不停。
「你們要是不回來,我就過去找你們!」
陸母說了老半天,陸成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正奇怪著呢,陸成陰森森的聲音傳了過來。
「媽,我跟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你……」陸母還要說什麼,那頭的陸成已經摔爛了手機。
陸成紅了眼,突地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如風一般離開了才躺下沒多久的大床。
砰的一聲,門被用力地甩上了,室內一片安靜,唯有手機支離破碎地躺在地上。
晚上有點晚了,鄭一珍沒有回公寓,在家裡住了一晚,早上起來精神飽滿,她下樓的時候,鄭家人都已經開飯了。
「懶蟲終於下來了?」鄭培源笑著說。
鄭一珍朝他吐了吐舌頭,看也不看他,坐在了飯桌前,接過鄭母端過來的白粥,呼呼地喝了一口,配著小菜,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