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使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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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極其無奈地在心中認清殘酷的事實,陶水沁嘗試悄悄扭動兩下,確認體力尚未恢復的她抵抗不過這個偽天使驚人的蠻力之後,乾脆不浪費多餘的力氣,直接癱軟在他懷內。

  「你跟你那位變態哥哥是怎麼回事?爭權糾紛?家族內鬥?」唔,是西裝的質料太過細柔纖軟還是底下散發著誘人氣息的美麗肉體太耐靠?她舒服得不想動……

  鬆懈了防備戒心完全沉迷在此刻溫暖的懷抱裡,她愛困的瞇起眼睛,錯過了他臉上的一抹陰沉與掙扎。

  伊末爾知道,現在還不是讓她知道太多的時候,她對他依然存有防備心,頑倔執拗的她恐怕要到最後才肯鬆綁緊縛的心豎旗投降,他得先完全擊垮陸其剛積存在她心底的信任,才能卸下面具……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得再等等。

  「你知道的,不就是那些家族內部醜陋的利益鬥爭,每個人都想成為無可取代的絕對高貴者,任誰都害怕自己是處在隨時可被取代的位置。」

  好深奧的一句話。

  陶水沁掙脫睏意,睜開迷濛的眼,總覺得他是在下達某種暗示,就像他從前老愛對她說些古怪的話謎,弄得她頭暈目眩,繞在無止境的猜測迷宮中走不出來。

  好奇怪,為什麼他一句話就能困死她所有的思緒?為什麼她總是如此容易被他的笑容牽制?

  一切發生得突然且莫名,與他在一起時,她總會有種身在從前模糊了時空的錯覺,分辨不清他究竟有沒有離開過,這是多麼奇怪又詭異的錯覺呀……

  「任誰都害怕自己是處在隨時可被取代的位置……」她呢喃著,反覆重述,似是悉透了什麼,又好像沒有,惶惶然陷入迷惘中。

  「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喜歡到只要想起你,整顆心就痛極了。在英國這些年,在陰冷的下雨天,在陽光普照的夏天,在每個街角轉彎處,我都會假想著你會跟以前一樣,牽著腳踏車來到我身旁。」

  「你真的喜歡我?」陶水沁忽然搖搖頭,換了個問法,「不對、不對,我是說,你怎麼確定你是真的喜歡我?也許你喜歡的……只是你幻想中的我……哎呀,我不會講啦,愛情這種東西,有時候只是因為距離和陌生而美麗。」

  「即使是一時的幻想和迷惑,這些虛無的東西卻是支撐我度過這漫長十年唯一的動力,如果這不是愛情,你告訴我,那會是什麼?」

  人是容易沉淪在感官世界的簡單動物,而出自於美好的幻想卻是他的精神養分,滋潤著枯朽乾涸的心,再說,即使是幻想,也必須參雜一定程度的現實。

  「……不是愛情,會是什麼?」陶水沁回答不出來。

  愛情就像是信仰上帝,出於自覺性,毫無理由,更沒有線索可循,有時只要一個眼神交換,甚至是一個微笑的傳遞,就會在瞬間產生,哪怕僅僅是短暫的錯覺,也能迷惑所有感官知覺,直到確認這是愛情為止。

  是的,她終於明白這些話的真意。

  愛情是出於直覺性和非理性,一瞬間也可以是永恆,從來沒有人能夠釐清愛情的脈絡,不是嗎?

  也許荒謬,也許浮誇,愛情本就有多種姿態與面貌,他對她異常的執著如果真是出於一種模糊的遐想,尋求根本,在最初始之時也必然是因為她。

  一切開端皆因她而起,她卻是毫無自覺。

  「不要怕我,永遠都不要對我露出恐懼的面容,我怕自己會支撐不下去,我怕自己會成為一頭完全失去理智的野獸……」

  他貼在她耳畔廝磨啞語,觸動她腦中那些血腥的畫面,她不由自主瑟縮的細微動作,他全看在眼底,淡淡掩睫斂去眸裡的陰鬱。

  伊末爾的薄唇游移在她的皓耳與浮現紅暈的腮畔,不厭其煩呢喃著溫膩的絮語,「即使再黑,再暗,即使那裡沒有一絲光亮,都請不要離開……」

  極度抑鬱,充滿渴望的柔聲訴求撕裂了陶水沁的心,它痛得幾乎不能跳動,隱藏得太深的感情反覆跌宕,衝破理智的監督,將她捲入一個完全沉淪的黑暗世界。

  困擾著她的心緒這麼多年,總是在她不經意的偶然回首時驀然闖入,他說過的話、給過的曖昧暗示、微笑的弧度……全成了鉗困她感情的神秘禁咒,牽制著她的心和每一根敏感的神經。

  誤認為僅僅是一時的好感,以為只是青春期的一場綺麗幻想,當作一則窘迫不為人知的秘密,原來都是導致她不能接受陸其剛的癥結和關鍵。

  這樣的心思,一直被她歸類為膚淺的暗戀,完全不敢向誰透露分毫……

  第8章(1)

  「這就是你離開台灣後籌備已久的報復?」

  又一道熟悉的嗓音透著妒恨包裝的怒意低吼襲來,賴蹭在伊末爾胸膛中酣暢如醉的秀顏剎那愣住,陶水沁片刻愣忡後倉皇的抽身回眸,看見陸其剛因震怒而猙獰的黝黑俊臉出現在虛掩的門後,她窘迫無措的退離了甜軟的旖旎氛圍。

  呃,真夠尷尬的……慢、慢著,陸其剛這小子似乎說了什麼報復之類的話?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伊末爾只手枕在腦後,慵懶的靠姿不變,溫柔的目光瞬變為凌厲森銳,如一列列劍芒刺向上前拉開陶水沁的陸其剛。

  「你憑什麼碰她?!你真以為她是屬於你的?我早警告過你,想報復想洩恨想怎麼樣都儘管衝著我來,但就是別動她!」

  「陸其剛!」陶水沁傻眼,忽然意識到這兩個人之間還存有許多謎雲待解。

  伊末爾的俊顏陰森懾人,勾起唇似笑非笑。「我早說過,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奪回應該屬於我的一切,水沁她是我的。」

  「你不配!」陸其剛情緒幾近失控,要不是陶水沁拖著他的手臂制止,一場野獸對戰戲碼恐又將易地重演。

  「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冤有什麼仇?拜託冷靜一點,這裡是醫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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