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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所有人都覺得顏父有半仙之能,哪知道在喜報上門的當夜,他便過世了。

  她守孝兩年,又被朝廷召回,三年間步步高陞,最終爬上了監察御史的位子。

  慕容重這樣溫柔細緻的安慰,在她生命裡也是絕無僅有的,她開始泣不成聲,片言隻語,卻已教他窺得全貌。

  「娘生了我,日日被祖母打罵……」

  「祖母好凶……我不喜歡她……」

  「娘看著祖母把妹妹溺死在水缸裡,當場流了好多好多血……再也沒醒過來……」

  「爹爹什麼也做不了,連娘也護不了……我偏要考個官來當……」

  慕容重一下下拍著她的背,輕柔緩慢,又在她耳邊誇讚:「你是好姑娘!」

  她卻仍舊抽咽,「爹爹接到進士喜報,嚇得當夜就自殺了……我把他嚇死了……」

  這位顏父……真是半點擔當沒有,懦弱到了這一步,不但護不住妻女,且被一張喜報給嚇死了……慕容重只覺懷中這纖弱的身子裡蘊含著驚人的力量,簡直不似那男人的孩子。

  「那是你爹爹膽小怕事,哪裡是被你嚇死的呢?」

  後者揚著哭花的小臉求證,「真的嗎?」

  「嗯,你是好姑娘,又勇敢又堅強!」

  醉糊塗的人,被他這樣開導,只覺安慰著自己的這人又親切又和善,倒似夢中奢望,於是她也大大方方伸出手臂來,摟住了他的頸子,在他面上香了一記,「你是個好人!」反正是夢中,大膽一些又有何妨?

  況且,她都已經大膽犯下了株連九族的罪行,還怕在夢裡親個男人不成?

  慕容重哪裡禁得起這樣的撩撥,正欲提槍入巷,懷中的女子卻已經緊閉了雙眸,沉沉睡去。

  他苦笑不已,幾時自己已經倒變成柳下惠了?

  不過睡在身邊的女子全然不知自己就身在狼窩,睡相幾可算得上甜美。

  顏慕林再次從慕容重床上醒過來,對這種境遇已經淡定了許多,況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等到慕容重練完一趟槍法,大汗淋漓的回來,她已經穿戴整齊,梳洗完畢,目光盯著擺早飯的春桃欲言又止。

  「顏大人如果喜歡這丫頭,不如本王送了給你,如何?」

  顏慕林心道,你這是收用過了又想將她當抹布扔出去嗎?光是這樣想,心中已替春桃委屈,再看到春桃一臉驚恐堅決不從的模樣,這次倒想起了自己如今乃是男兒之身,又暗地裡歎息,春桃定然當這是尋常男人之間的饋贈。

  她那些同僚之間互贈個把對方瞧中的侍女,原是常事。

  大約是春桃自覺清白已失,貞烈些的女子從此以後自然不再願意服侍第二個男子,她又不好明言,只得作罷。

  「春桃既然不願意隨本官回去,那就算了吧。」

  她倒想帶春桃回去,順便送她與家人團聚,不過這事卻不宜強求。

  既然大軍開撥在即,公事繁忙,吃完早飯之後,顏慕林再次隨著慕容重回到軍營。

  有了昨晚之事,這些武將瞧著她倒和善許多,她在軍中廝混了兩日,最後一日又前去辭別頂頭上司與眾同僚,回府去收拾了行禮,第三日上頭就跟著慕容重離開了京城。

  慕容重因知她不擅騎術,隨軍的乃是他自己的車駕,車廂寬敞舒適,內設暗格,各種吃食消遣都很齊全,駕車的正是趙武,馬車行駛的很是平穩,總之,她這趟公差,目前瞧來還是很舒服。

  當然,這得排除夜夜與慕容重同塌。

  慕容重治軍向來嚴謹,大軍到了夜間自會安營紮寨,各營武將皆有自己的營帳,輪到顏慕林,便全無去處,除了馬車。

  但到得晚上,馬車自然也要卸下來容得馬兒去飲水歇息。

  她原不知,這不過是臨起行之前慕容重一句話,「顏大人全無武功,又有許多公事要同本王商談,此次就不必另置帳篷了,與本王聯榻即成。」造成了如今局面。

  也有不曉事的武將阻止,「王爺不必如此委屈,不如就讓顏大人與末將共享一個帳篷即可。」

  已被人笑道:「莫非你是瞧上了顏大人那一身細白皮肉?顏大人還是跟王爺在一起安全一點。」

  那武將漲紅了臉,不過卻沒膽子反駁,難道王爺也瞧中了顏大人那一身細白皮肉?

  因此這一路之上,顏慕林被迫與慕容重夜夜共塌,充分領略了他的豺狼本性,甚至,連他背上有幾處傷疤,床塌間有何愛好,都已經清清楚楚了。

  她如今算是有把柄捏在這男人手裡,除了在公事之上與他針鋒對決之外,在床上被他吃得死死,當初的恨意隨是熟悉的程度一點點的被消磨,常常在夜半之時,她感覺著這個馳騁在自己身體裡的男人,帳裡是微弱的光,而她只能瞧見他銳利的鷹目與模糊的面孔,心中滋味複雜難辯。

  行軍近一月,大軍終於在八月十五之前到達緬州。

  緬州官員出城迎接,顏慕林所負職責又是與地方官協理此事,一通忙亂下來,真正前去圍剿盜匪,卻已是八月十五過了。

  期間睿王爺又見縫插針的逼著顏慕林學騎術,幾乎將她大腿內側的細肉都全部磨破,晚上被他壓在床塌間抹藥,被迫分開了兩條玉腿,感受著他的手指沾著藥膏一點點塗過去,在他火辣辣的眼神之下退避不得,那種折磨真是難以訴之於口。

  好在睿王爺還不至於禽獸到家,並不曾逼迫她帶傷親熱,只是拖著她的小手緊握著自己的分身,一上一下的套弄,又俯在她耳邊低語:「其實……你也可以用口幫本王解決。」

  她駭然瞧著他,原本以為他花樣就夠多了,在床上幾乎沒將她折騰散架,如今竟然生出了新的花樣……這個男人簡直越來越禽獸了,她一定要想個法子盡早離開才是。

  監察御史做外放的地方官,不知道調動起來容易不容易?

  不過是幾個月,且忍一忍吧!

  她抱著這樣的心思,二人相處起來竟然越來越融洽,等到在軍真正圍剿山中群寇,已是農曆八月底,眾人已在緬州過完了中秋團圓夜,睿王爺也已經與地方官員打得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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