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之內四角穩穩各掛著一個銀熏球,外面用毛氈包住,下面鋪了厚厚的褥子,連蓋的被子也是厚厚的,被子裡又放著兩個手爐,車內可說溫暖如春,他本來就只穿著一條羅褲,厚著臉皮自己動手扒下來,偏要作個腹痛的樣兒,中間shen\\吟幾聲,只嚇得顏慕林連連阻止,「既然傷口作痛,還作什麼怪?乖乖躺著?」
……
顏慕林第二日醒來,只覺身上如馬車輾過,骨架全都碎盡,又黏在了一處,略略動了一動,便酸痛不止,身下倒不甚灼痛,她昨日只當被磨掉了一層皮,至於抹藥一事,她早昏睡過去,全然不知。
躺在她身邊的男人今日眉眼滋潤,全無昨夜的凶相,瞧著她的目光簡直可稱作溫柔,她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之下,再想起昨夜綺景,頓時面紅耳赤,將整個人都埋進了被中,真恨不得從此不再見人!
哪知這般埋頭下去,才發現被中二人緊貼著,都脫得精赤,連忙往旁邊縮了縮,緊貼著她的男人豈容得她後退,她挪一寸他便緊跟著挪過去,馬車之內空間有限,到得最後她已經緊挨著馬車板壁,退無可退,被他從被中撈出來,順勢在她面上香了一口,「都睡到這時了,可是身上疼得厲害?」
他是武將,不知輕重,面前的人兒卻似玉做的一般,除了一張嘴厲害,身子稍稍捏得重些,便有青印子出來。
昨夜不曾細瞧,今早他曾掀開被子瞧過一遍,這才赫然發現不只她胸前有青紫印痕,昨夜大掌握著她的腰上下翻飛之時,當時未曾現出端倪,早晨卻已經赫然印著幾個明顯的手指印:心中早心疼不已。
顏慕林嗔他一眼,露出粉白的藕臂來,撈過自己的衣物飛快的穿起來,又在被中拿粉嫩的腳丫子抵在他背上,使力踩他,「還不快轉過去!」
慕容重掀起被子,她粉嫩秀巧的腳丫子頓時曝露在日光之下,其上指甲明潤飽滿,他順勢握在掌中,堪堪一握,愛不釋手的把玩不已。
顏慕林好不容易掙脫了腳丫子,又教他順著修長的小腿往上摸去,連忙扯過羅褲套起來,容色大嗔:「還不快穿你的去,當心一會御醫來了,羞也不羞?」
慕容重皮厚如城牆,哪裡會顧忌那麼多,滿不在乎道:「若御醫來了就叫他等著。」
稍頃已到午時,大隊人馬停下休息,果然御醫滿頭冒汗的跑了來,在馬車外恭候,要請平安脈。
顏慕林急得團團亂轉,她自己已經收拾妥當,偏偏慕容重光著身子賴在被中,死活不肯起來,「本王還未睡醒呢。」你……沒睡醒難道是在說夢話嗎?
她無可奈何,只得傳話:「王爺……王爺還未梳洗,有請御醫稍等!」
趙武昨晚聽了一路壁角,此刻又聽得從來起得絕早的王爺居然賴床,差點噴笑,礙著御醫面前,不好多說,只得請御醫去旁邊馬車之上喝口水,歇息片刻。
一時慕容重又賴在被中,謊說自己傷口疼,伸胳膊伸腿,看著顏慕林爬上爬下,忙前忙後給他穿衣,還不放心,追問數次,可是昨夜將內裡的傷口撕裂了?
慕容重哪肯好好回答,他生性憊懶,這些年在軍中歷練,原當自己已經忘了舊時摸樣,哪知道對著她那張關切的小臉,只覺心內癢癢,時不時抽空拉她來香一口,或者又伸手在她面前摸了又摸,「可別再裹的這樣緊,本來就小,再勒下去恐怕就沒了……」種種無賴之語,一時恨不得將她扒光了,從頭摸到腳,種種濃情蜜意,不一而足。
等到御醫前來請脈,已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這一路風景,自不同來時,境由心造,哪怕尋常山水,瞧在眼中也是非常景致。
等到一月後大軍回京,二人進宮覆命,慕容重身上傷口早已完好,只在肚子上留個極醜的疤。
不過他後背這些年征戰也留了不少的疤,自己倒是不覺得,反倒讓太后心疼壞了。
關於緬州境內一切,先前奏折之上早已奏明,建明帝對二人讚賞有加,除了誇讚慕容重謀略過人,又贊顏慕杯在緬州暫代知州,處理政務妥當,繼任知州的奏折就擺在案頭。他本以為緬州盡大半數官員被斬,暫領知州的不過是一毛頭小子,素以牙尖嘴利而聞名,哪知道接手之時,政務清明,一項一項處理的極好。
又因著將陳志的家當全抄了出來,緬州帳面上竟然略有盈餘,並非是他當初所想的是個爛攤子,對這位少年得志的官員就更添了幾分好感,因此上報的奏折竟然將顏慕林讚不絕口。
其實這一切全拜慕容重所賜。
他此時雖受了傷,但軍威赫赫,城中處斬了太多人,各有司衙門雖尋了原衙門的書吏代理瑣事,這些人早被嚇破了膽子,有這樣一座殺神鎮著,眾人哪敢怠職?
因此主官雖然被處斬,但政事卻有條不紊的進行了下去,不然,就算顏慕林有三頭六臂,一個人也難扛下這諸多公務。
顏慕林自然也明白這一點,因此在建明帝面前,滿口謙詞,只將所有功勞都推到慕容重身上,慕容重又誇她處理瑣事細緻,她幾欲反駁,是不是每日餵水餵飯,替他換衣擦身處理的細緻呢?她處理公務的時候,他正在病榻上躺著養傷呢,怎知她細緻不細緻,這人純粹睜著眼睛說瞎話!
二人之間你推我讓,連建明帝也禁不住失笑,沒想到這一對冤家前往緬州一趟,倒意外的相處融洽起來了。
君臣之間的會晤十分的愉快,每人又得了半月長假與一堆賞賜。
顏慕林歡歡喜喜出宮回家去了,慕容重懷著喜悅的心情前往慈安宮向太后請安,結果被強迫脫衣,太后瞧了瞧他身上的傷口,頓時將他一頓破口大罵,道他不愛惜自己,令她道把年紀還要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