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以夫為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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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慕容重面色瞬間青黑,站起來冷哼一聲,「那就好。」說罷欲拂袖欲去,走到門口轉回頭,「對了,顏大人似乎身體不好,鬱結於心,難道是想著要跟人私奔,又想不出好的法子,這才鬱結於心的?」見她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臉上,一雙秋水凝眸直直的望過來,彷彿帶著萬般苦楚一般,他心中怒火重燃,又道:「顏大人就算想私奔,瞧在本王救你一命的分上,也要替本王操勞了婚禮再私奔吧?」

  私奔?哼,到時候,我讓你私奔!

  房門「砰」的一聲響,方纔還站在那裡的高大身影已經不見了,顏慕林頹然跌坐回了床上。

  她怎麼能……怎麼還能抱著那樣的奢望呢?

  睿王爺分明不想再與她有一絲絲牽扯了,若非如此,又怎麼會要求她來替他操持婚事呢?難道不是為了想讓她死心,讓她不要以為與他有過幾夕之歡,就妄想有一世纏綿?

  原來男人在床笫間的甜言蜜語壓根靠不住。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房門被從外面推開,她只當睿王去而復返,卻沒想到是春桃推門而入,瞧見她半躺在床上,卻未蓋著被子,連忙將手裡的托盤放下,又拉過被子來替她蓋住,「大人這是做什麼?生病了還不好好蓋著被子。」

  春桃起先被趙武抓差過來,熬好了藥便不肯再留在此間,「上次王爺就想將我送給顏大人,趁著王爺這會在顏大人房裡,我還是先回王府去。」

  趙武將她攔下,「恐怕這不成,顏大人燒得厲害,一會喝了藥發出汗來,還得擦洗,到時候難道讓王爺侍候她?」

  春桃對這位曾經抓過她手的顏大人耿耿於懷,「王爺不能做這類粗活,那趙二哥去為他擦洗不成嗎?」

  趙武嚇得連連擺手,「她是王爺的人,我怎好沾手?不是找死嗎?」

  在春桃驚訝的眼神裡,趙武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顏大人是女兒身,我若再不說,你肯定當王爺是斷袖了。」

  春桃驚歎的朝顏家西廂瞧了一眼,「這位顏大人……我是說顏姑娘……王爺知道這事嗎?」問出口又覺得自己這話有幾分傻氣,王爺若不知道,還肯巴巴的跑來?又著急忙忙的請醫問藥?

  趙武盯著西廂房,小聲道:「王爺不但知道,且……她已經是王爺的人了,你侍候的時候也小心些。」

  春桃原準備好了貼身侍候顏慕林,哪知道這一切全不用她插手,睿王爺徹夜守在床頭,擦洗沐浴之事全由他親手為之。

  方纔聽得房門響了一聲,她從廚房探頭出來,卻見睿王黑著一張臉甩門出去了。

  鬧出這麼大動靜,不用想也知道,這位顏大人醒來。

  顏慕林休息了兩天,痛定思痛,對慕容重又多了一重新的認識,她從來不是哭哭啼啼的女子,自小生在逆境,能爭取的自然全力去爭取,可是不該自己得的,卻打定了主意不再去奢望,再去禮部,遇到慕容重,反倒意外的平靜淡定,全然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準備與他商量婚禮之事,倒把慕容重氣得夠嗆。

  回來的時候,春桃向她辭行,她忽想起一事來,遂問道:「春桃,若是我跟睿王爺要了你來,你可願意回家去?」當初春桃的父母尋上她來,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著實可憐。

  春桃拒絕的斬釘截鐵,「不要,奴婢就在睿王府住著,哪也不去。」內心替睿王不值,掬心掬肺對這位好,她卻不領情。

  顏慕林詫異,「你不是當初睿王爺入城搶來的嗎?難道如今……」她心中苦笑,春桃就算是被搶來的,在慕容重身邊住了這麼久,對他動了心也屬正常,心中明明不是滋味,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春桃冷笑一聲,再忍不住,「顏大人,你這般巴巴的想要將奴婢從睿王府弄出去,到底是為你自己呢,還是為著奴婢呢?可別再說笑了,奴婢幾時是被王爺搶回府的?」

  顏慕林腦中「轟」的一聲,也不知道是該覺得難堪還是難過,原來她自以為與慕容重之事天衣無縫,原來早被人知曉,現在又領著替他辦理婚禮之事,將來還不知道有多少話要令她難受。

  她慢慢坐了下去,慢慢道:「睿王爺得勝回朝之後半個月,本官被一對老年夫婦攔住回家的路,說是女兒名喚春桃的,被當朝王爺搶回府去了……」想來,被人強搶了去原就不是什麼光彩之事,春桃動怒,原是情理之中。

  這次卻換春桃的臉漲紅了,良久,卻漸漸連眼眶也紅了,「大人,你說的那是我爹,可是那婦人不是我娘,是我繼母,他們不過是貪財,想將我賣了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作妾,也好給我弟弟湊錢還賭債……我……我也是沒有辦法了,這才去投奔王爺的,哪知道他們還敢往王爺身上潑髒水。」

  頗慕林只覺這話全然與事實不符,「你不過庶民百姓,與睿王無親無故,怎麼就會想起投奔王爺呢?」

  春桃雖然怒瞪著她,極是生氣,但因著不想讓慕容重背上強搶民女的黑鍋,凶巴巴道:「王爺怎麼啦?王爺愛兵如子,我哥哥從前在家中待不住,憤而投軍,他原就有點粗淺功夫,後來在軍中被王爺賞識,作了他的護衛,在戰場上替王爺擋了一劍而死……」她雖言辭凶狠,但目中已流下淚來。

  顏慕林自小見多了她娘親關起房門來默然落淚,這般流淚的卻從未見過,想要安慰又無從安慰,只覺此事頗多疑點,因著關係到她當初在朝堂之上彈劾睿王,因此又問:「聽說睿王爺極是愛兵,你哥既然救了他,沒道理他不會送了撫恤金給你家,怎的就到了要賣你給人做妾的地步?」

  春桃頓時不管不顧哭將起來,「顏大人有親生爹娘,哪裡又知道有後娘的可憐之處,我娘總共生了我與哥哥兩個,後娘進門又生了弟妹,我家家境本來就不很富裕,爹爹又一味糊塗,只聽後娘的話,哥哥實在耐不住受後娘的氣,才十六歲就離家出走,這一走就十年,再不曾回來,我只恨自己錯生成了個女兒身,不然也出去闖上一闖,後娘將弟弟嬌寵的,吃喝嫖賭樣樣俱來,就算睿王搬座金山來了也得被他花用盡了,可憐我哥哥的賣命錢,不過數月就被他灑進了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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