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終於來了,這事怕是不好。」事情迫在眉睫,方欽連寒暄的心情都沒有,扯住了柳素真直接說道。
隨著時間一日一日過去,柳素真的心裡便愈加的焦急,這幾日他派出去明察暗訪的人馬不少,卻怎麼都找不到明雲舞的下落。
於是他又從頭到尾好好的詢問了那幾個被留下的小丫頭一番,希望能從中找到些蛛絲馬跡。
那樣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大剌剌地登門擄人卻沒鬧出太大的動靜,顯然身手非同一般。
他再衡量利害關係,便將矛頭指向明家與二皇子側妃明氏,這才有了今日讓方欽約出三公主的舉動。
若非顧慮明雲舞的安全,暫時不想打草驚蛇,只怕他現在人就不會是在客棧外,而是在明府了。
「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是讓我派人盯著明家的一舉一動嗎?我這幾日讓人白天黑夜全都盯著,發現明明早已沒了待嫁女兒的明家,連日來居然偷偷摸摸的採辦姑娘成親要穿的嫁衣和頭冠。」
聞言,柳素真沒有作聲,只是挑了挑眉,示意方欽繼續說下去。「還有,那位二皇子側妃最近似乎不太安分,頻頻利用各種時機和三皇子接觸,也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看來正主兒出現了!
柳素真神色一整,即便知道自己即將要對上的人是三皇子,他依然沒有絲毫的退縮。
「三公主在裡頭嗎?」
他邊問邊匆匆往客棧裡頭走去,有些事若想要圓滿,光靠蠻力是不夠的。
對付敵人,他不動則已,若真要動手,便要將敵人連根拔起。
而這個時候,三公主的助力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嗯,到有一會兒了,看起來倒也是心急於雲舞的處境。」
兩人邊走邊講,才上了樓上的雅間,就見軒轅玫迫不及待的衝著柳素真說:
「這幾天三哥很不對勁,我想雲舞應該是被他擄去了沒錯。」
她從方欽的書信中得知明雲舞的情況,也曉得了柳素真和明雲舞的關係,雖然有些生氣那丫頭瞞著她把柳家家主藏在家中,但如今雲舞失蹤,她也顧不上什麼騙不騙的了,趕緊把人找回來才是最要緊的。
「嗯。」輕應了一聲,柳素真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他猜得沒錯,這件事就是三皇子和明家人搞出來的名堂。
一個想要女兒能在二皇子府立足,一個想要繼承大統,便這麼裡裡外外沆瀣一氣,把算盤打到了雲舞身上。
而且軟的勸說不行,居然打算硬來了?
對此他心急如焚,知道那丫頭性子烈,怕她要是一時受不住委屈,會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請三公主幫我!」柳素真誠懇的說完之後,朝著軒轅玫行了跪拜大禮,誠心懇求。
軒轅玫沒有料到這向來驕傲的柳素真竟肯做到這一步,大吃一驚,連忙起身攙扶他起來。
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著柳素真,瞧他滿臉的心焦,完全沒有作偽的成分,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明雲舞那個丫頭向來合她的心意,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希望雲舞能夠找到個如意郎君,誰知道那丫頭那麼倒霉,竟被她那已經對皇位走火入魔的三哥看上,還好這個柳素真待雲舞倒是真心實意的,把雲舞交給他,她很放心。
況且像他那麼驕傲的人,今天居然肯下跪求她,鐵定就是對雲舞真心相待了。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雖然猜著了三哥將人擄走,所以她這兩天幾次借口上門想要探探明雲舞的下落,可惜總是徒勞無功。
「我想進宮面見聖上。」
「若是你想求我父皇出手,只怕遠水救不了近火。」
怎麼說三哥終歸是父皇的親骨肉,父皇對他或有猜忌,但也有父子親情,君心難測,誰也不知道若是父皇知道此事,會不會一時父愛發作,索性就將雲舞賜婚給她三哥。
「我不是要求皇上出手,只不過想去跟皇上談個條件。」
既然起因於懷璧其罪,那麼倒不如大方些,將這勢力直接雙手奉給皇上。
「你想和父皇談條件?!」因為柳素真的大膽,軒轅玫冷不防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放眼天下,有哪個人敢這樣大剌剌的說要和九五之尊談條件的?
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對,得談個條件。」
「我醜話先說在前頭,父皇最近的心情十分不好,你就不怕父皇遷怒於你嗎?」
近來儲位之爭弄得父皇心裡煩透了,動不動就發脾氣,這底下伺候的人各個膽顫心驚的,生怕莫名其妙腦袋就搬家了。
「為了救回雲舞,就算將腦袋繫在褲腰帶上又何妨?」柳素真抬眸,深邃的眸中儘是堅定與認真。
反正以那丫頭的烈性子,能嚥下被人強娶的窩囊氣才怪,到時要是真的逃不了,她肯定寧願自盡也絕對不會活著受辱。
那正好,黃泉路上,他和她還能作個伴。
「你果真是個好樣的,怪不得父皇總惦記著要你入朝為官,誰知道你始終推托,如今父皇逮著了機會,就算你沒被砍了,只怕也要再次被惦記上了。」
軒轅玫有些同情的瞅著柳素真,他卻一點也不在乎,只是朗朗一笑。
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只要雲舞能完好無缺的回來,那便值得。
再富足的日子,被拘著過了這麼些天倒也有些無聊了。
心中有些埋怨柳素真的手腳太慢,明雲舞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心中的煩躁愈盛。
她從來不曾嘗過這種滋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思念嗎?
牽掛著他,想著他在外頭是辛勤為她奔走,還是在他探知對手是三皇子之後便放手不管?
心情在這樣的患得患失中起伏著,耐性也一點點的流逝。
她決定了,若是明天他再不來,那麼她便要逃走。
只要一等她逃了出去,那麼無論是三皇子或是明家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人,都要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但……該怎麼逃呢?
虛與委蛇又或者是跳水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