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夫人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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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他心中雖有腹誹,面上卻是半點不顯,畢竟她救了他是事實。

  他用盡所有力氣掙扎著想要下床行禮,誰知她一步上前輕輕推了他的肩膀一把,便讓他方纔的努力全數化為烏有,他只能靠回床頭,急促的喘著氣。

  「姑娘這樣未免太過失禮。」這次他忍不住開口了。

  男女授受不親,她若真想制止他的舉動,示意她身後跟著的男人便可,偏偏她不假手他人。這樣觸碰男人身子,可不是大家閨秀應當的舉止。

  「我要是個能被禮教束縛的還怎麼救你,你早該死在深山了,你比較喜歡去地府嗎?公子。」她不屑的輕哼一聲。

  在方欽那極度不贊同卻又無可奈何的視線下,明雲舞毫不在意的說出了這句足以教人吐唾沫的話,也讓柳素真瞪大了眼。

  商場上,奇女子他不是沒有見過,可這般視禮教為無物、我行我素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女子,他倒是頭一回見著。

  望著她那明媚的容顏、張揚的穿著打扮,以及毫不受禮教束縛的言行舉止,柳素真只覺得額際突突跳動著。

  雖然可以逃脫大難,僥倖撿回一條命,可瞧著眼前這個女人,他竟莫名有一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明舞雪開口問。

  隨著她的問題竄入耳朵,關於那一夜的記憶漸漸回籠—

  他信任的心腹,以及他敬重的妻子,兩個人竟連手對他下了毒,甚至一刀一刀的想取走他的命。

  要不是他的長隨亞冬帶著他逃命,甚至拚盡一條命為他換得一線生機,只怕他如今早被閻王給收了。

  思及此,一股強烈的不甘驀地在他的胸臆之中生了根,他恨不得能立即要了那兩人的命,好為向來忠心耿耿伺候他的亞冬報仇。

  他的雙拳收緊,直至手背上的青筋浮現仍沒鬆開,那恨就這麼生生扎進他的心,痛感如此清晰。

  第1章(2)

  明雲舞靜靜瞧著柳素真,嘴角微微勾起,她對於在他眼中看見的憤怒和恨意很滿意。

  本來她還在擔心,柳素真的個性也如他的外貌般儒雅文質,興許連恨都不會,白白浪費她救了他一命,但如今不用擔心了,他肯定會為她所用的。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恨意會如何讓一個人成長,更甚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看來你沒摔壞腦子,該記得的都記得。」

  「我自然記得。」那因受人背叛所引發的心絞痛,只怕他終生都不會忘記,待他的傷好了,他定要想辦法親手了結那對狗男女,以慰亞冬在天之靈。

  「那你還記不記得這個?」明雲舞利落地從袖口抽出一紙卷,並露出每每方欽看到都會有不好預感的笑容。

  她將紙卷攤開在被子上,讓柳素真能看得更清楚。

  「這是什麼?」柳素真一臉疑惑的瞧著那紙捲上的字,字跡的確是他的,可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寫過這樣的內容。

  不,這樣讓他寒毛直豎、冷汗直冒的內容絕不可能是他寫的。

  「這是你的賣身契啊。」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她自然瞧見柳素真眼眸中所透露出的抗拒,但她可沒打算心慈手軟的就放過他,畢竟這對她來說可是一樁好買賣。

  「假造書契、逼人為奴是要獲罪的,輕則三年徒刑,重則流放。」柳素真瞧著她那氣定神閒的模樣,不禁氣結,試圖用皇朝律令嚇阻她如同詐欺的行為。

  只見明雲舞在他的恐嚇下依舊從容,豐潤的紅唇往上勾,一朵艷麗笑花在她的唇畔綻開。

  「你要不要仔細瞧瞧這究竟是不是你的筆跡?」她好心情的建議道。

  反正這樣矢口否認的狀況,她也不是頭一回遇到了,姑且就當作他是被嚇著了,所以認不出自己的筆跡,她就不跟他計較他的沒禮貌了。

  說起來,逼人為奴這樣缺德的事,她是絕對不屑為之的,不過……趁人之危的事,她從來沒有少做。

  這身契真是他寫、他簽的,只不過當時他意識不清,她以救其命相脅要他簽下賣身契。

  聞言,柳素真素果真又定睛瞧了瞧那張賣身契,愈瞧他的心愈沉,臉上的神情也愈顯沉重。

  抿唇不語,他仔細回想著,然後腦海裡頓時響起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聲音—

  「你想活下去嗎?」

  「想!」

  「若是你願意賣身於我三年,我就保證讓你活下去。」

  「三年太久了!」雖然腦袋已是昏昏沉沉,但血液中商人的天性還在,讓他即便是在生死交關之際,仍不忘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

  「那兩年怎麼樣?」

  他討了價,而那女人也毫無良心的還價。

  「一年。」與人為奴是一種恥辱,一年的光陰已是極限。

  「成交,那畫押吧,喔對了,為了怕你反悔,賣身契你自己寫……」

  原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夢,沒想到竟是真實存在的。

  想起這件事後,柳素真甚至想起對方在說出成交二字時,那眼神有多亮,還帶著得意與驕傲。

  那時的他心中恨意沖天,自是不願就此死去,他要留著一條命,好為自己和亞冬報仇,這才會入了獵人的陷阱。

  「你想讓我做什麼?」憶起了自己的選擇,柳素真不得不接受事實,不甘地看著她問道。

  「你現在什麼也不能做,我要你先好好養傷,一個下不了床榻的人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用處,是個廢物。」她的語氣很粗魯,對他的不甘視而不見。

  這樣的臉色她瞧得多了,反正他記得他這個人屬於她一年即可。

  「你可真不知道修飾為何物。」他咬牙道。

  他打出生便是富商之家、雲州柳家的嫡子嫡孫,雖是行三,但待遇可不是庶兄長比得上的,一直是眾星拱月,這還是他頭一回被人嫌棄無用。

  他向來以自己的好修養自豪,但凡遇到任何事情,他都能夠輕鬆以對,可如今他真的氣壞了,便連向來帶著微笑的臉龐也掛上無法遮掩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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