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該怎麼辦啦?
臭曾凱文!她回頭瞪了無辜的曾凱文一眼。
「你等一下啊,媽——」她只得把話筒拉開,佯裝是曾凱文買食物給另一頭的母親,並叫道:「那個曾凱文買晚餐給你,你不要再吃火車上的便當,帶這去吃。」
倪令晨聽到她這麼交代,才明白那聲音出自花婕櫻從小到大的朋友「曾凱文」口中。他一直只聽花婕櫻、范老師提起這個前地主的兒子,但從來沒見過本人。
看來,花婕櫻不是還在美術坊,要不就是準備送花媽媽去坐車。
「他又不是你的男朋友,幹麼把我對花媽媽應盡的義務搶去?」他連連抱怨,「你也知道我是搭深夜的班機出國,這時間也不晚,送花媽媽坐車的事我可以做啊,怎不告訴我,讓我開車來接你們,非要叫曾凱文不可?」
「你知道我媽不喜歡你嘛。」
他翻了個冷眼,這女孩就是這麼坦白直接。他回道:「難道就因為她喜歡曾凱文,你要讓曾凱文成為她的女婿嗎?」
「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那你還生什麼氣?」花婕櫻因他的怒火感到好笑。
「也對。」不管花媽媽有多愛曾凱文,他是不會讓情敵如願的。
「你快整理行李,準備去機場吧。」
「嗯。」倪令晨深深屏息,頓了一會兒才道:「我會想你。」
「我也是……」說到這兒她已有點哽咽,差點就哭了出來。
他的愛那麼直接、那麼深,讓脆弱無依的她,好想像從前一樣倚靠他,但面臨母親生死交關,她得一個人好好靜下來面對。
她要讓向來站在她旁邊當支柱的倪令晨能專心出國參與世界性的會議,她則要打起精神,迎接暫時沒有他陪伴的難關。
正如他曾毫不手軟給她的那些挑戰一樣,她做得到,一定做得到。
第9章(1)
深夜十一點多,花婕櫻暫時回家整理母親的換洗衣物,準備帶去醫院,然而此時室內電話響起,她連忙去接,話筒那頭傳來的聲音讓她驚訝不已。
「嗯哼,在家就好。」倪令晨有一種計謀得逞的愉悅。
「這時間你不是應該在前往機場途中了嗎?怎還要打室內電話來查勤?你疑心病也太重了吧?放心啦,我家的洋芋片都趕在晚宴前一天吃完了。」
還記得剛讓他訓練時,他三不五時就會打電話調查她有沒有在時間內睡覺,真受不了他耶!
說好了減重計畫是從晚宴後重啟的嘛,她趕在計畫展開前一天把偷藏的洋芋片通通吃光也不算犯規吧。
「那我該高興你遵守規定嗎?」他沒好氣的冷聲低吼。
等等,他不是來查她有沒有偷吃洋芋片,而是來查她有沒有跟那個曾凱文在一起!
「聽你說曾凱文送花媽去坐火車,那麼她應該回到鄉下了,我現在可以拿東西上去給你吧?」不知情的他這麼說。
「你、你在樓下?」她跑去陽台往下看。
倪令晨果然在對面停好車,向她揮了揮手,「我那個兩光的助理訂成了下一班班機,所以我在前往機場途中還能有一點時間來看你。」
花婕櫻與街上的他遙遙相對,怔然而感動的看著。
好險她選在這個時候回家拿衣服,否則他來到樓下,而她人卻在醫院,一定會讓他發現母親住院的事。
她深呼吸,強打起精神,笑著向他揮了揮手。她得趕緊收拾因為他的愛而又變得脆弱的心,不能讓他看出她的悲傷與對他的依依難捨。
倪令晨提著袋東西越過馬路走上樓來,卻見花婕櫻早就等在門口,還主動擁上他。
「半個多小時可以做好多事,對不對?」他熱血上湧的暗示。
「等等,你是不是來查曾凱文有沒有在我家?」她對他很瞭解。
「哪有?我是要拿東西給你……」他心虛回應。
但花婕櫻仍帶他進屋子。接過他手中那袋東西打開來看,裡頭竟然是兩套時尚亮麗的衣裳,一件符合她的大尺寸,一件是苗條纖瘦才穿得了的正常大小,都是精緻的手工縫製服,照得她滿眼燦爛晶亮,令她愛不釋手的摸著看著。
「上回我說會請三蒲小姐幫你做三套衣服讓你挑,但因為時間緊迫,只來得及做你在晚宴上穿的淡紫色那一套,剛巧你也很喜歡,就讓你穿著亮相了。這是三蒲小姐設計,但是當時趕不及做完的兩套,鮮黃色符合你現在身材的大尺寸,這套淺綠色則是我後來特別建議她把尺寸改小,等你瘦下來之後就可以穿了。」
她沒想過他竟那麼細心,把當初口頭約定但沒派得上用場的另兩套衣服特地帶來給她,並且預先替她把其中一件改成正常大小,好讓她看著這有苗條曲線的淺綠色衣裳,加深自己一定要瘦下來的決心。
而這也有另一層意思,倪令晨相信她一定會成功,有穿上它的一天。
「謝謝,你真好。」她差點又要哭了,將臉埋在兩套衣服之中。
「這麼晚還沒睡?」他審問她怎沒照計畫表作息走。
「因為捨不得你出國,睡不著。」她不欲他知道母親的事,只得這麼說。
「這也沒辦法。」他雖然淡淡的說,但心裡其實高興得很。
抬頭想再看他一眼,但她怕在他面前掉淚,敏銳的他一定會察覺有異,於是她忙捧著兩套衣服跑去房裡,邊跑邊叫道:「我去換給你看!」
「欸,不……」奇怪,何必特地換上呢?
或許是她想要好好展現一下她的美?
換上禮服後,花婕櫻在房裡偷偷擦淚,好一會兒才走了出來。
一見到她,倪令晨眼前為之二亮,飢渴的吞了吞口水。好可口的花生麻糬……。
「那套淺綠色的洋裝,我有一天一定會穿上。」
「真的嗎?」
「當然!」她信誓旦旦。
說完,卻見倪令晨流露出可惜的神色,她不禁想,他是不想要她瘦下來嗎?
「我好想做一件事。」他突然說。
她不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隨即想到了些畫面,不禁紅著臉說:「我們……該做的不是已經做了?從我家開車去機場要半個小時,應該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