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個月前,在京城見到喬晏呈之後,她就對他一見鍾情,其他男子全都看不上眼,而得知他也住在揚州之後,她更覺得他們的碰面是上天注定的。
聽郡王爺說,喬晏裡是個生性不羈之人,對於繁文褥節相當厭煩,而他之所以會和郡王有往來,也全都是因為他師父魏皓的緣故,甚至就連郡王夫人在知悉她的心意之後,也說過喜歡上像他這樣對千金小姐沒有什麼好感的人,只會讓自己嘗到許多苦頭。
這些善意的勸告,對呂芳儀起不了半點作用,因為她早已滿心、滿眼都只有喬晏呈,而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打動他的心。
為此,這兩個月來,只要能想出什麼借口,她就立刻往這兒跑,趁著兩人相處的機會,不停地示好、頻送秋波。
儘管努力了這麼久,仍沒有半點成果,但是她始終相信只要自己繼續堅持下去,一定很快就能夠感動他,進而讓他也愛上她。
想不到,她的願望都還沒有實現,喬晏呈的身邊竟突然出現了另一名姑娘,這可不得了!
這兩個月以來,她可沒聽說喬晏呈的身邊有任何紅顏知己呀!
剛才她向張虎打探那女人的底細,那可惡的奴才竟什麼也不透露,急得她忿忿然地推開張虎,直接闖了進來。
「是啊!馨兒是我重要的客人。」喬晏呈毫不遲疑地點頭回答。
聽見他對她的親暱稱呼,童馨兒的雙頰一紅,胸口的騷動也變得更加強烈。
相對於童馨兒的臉紅心跳,呂芳儀的臉色就顯得有點難看。
過去這兩個月來,她試圖拉近和喬晏呈之間的距離,但是無論怎麼努力,她得到的始終是一句客氣而生疏的「呂小姐」,可這個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女人,怎麼就能得到如此親暱的稱呼?
呂芳儀暗暗咬牙,心裡好不平衡!
她勉強壓抑住心頭的妒火,擠出一絲笑容,開口問道:「喬大哥是什麼時候認識這位馨兒姑娘的?芳儀怎麼都沒聽說過?」
明明這兩個月來,她不曾瞧過喬晏呈身邊有其他的姑娘出現,而她也沒聽郡王和夫人提起他已有心上人呀!
喬晏呈不疾不徐地答道:「我和馨兒是這幾天才認識的,雖然相識的時間並不長,卻是一見傾心。對吧?馨兒。」
童馨兒仰起頭,對上了他的目光,那雙宛如深潭般的眸子,彷彿讓她的心魂陷溺進去,胸口強烈地悴動。
「呃……我……」她遲疑地開口。
他剛才問了她什麼?在他的注視下,她的腦子裡亂哄哄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對。
正當童馨兒有些無措之際,腰間忽然一緊。他強壯的手臂摟著她,將她的身子攬得更近一些。
原本她的思緒就已陷入昏亂,這下子腦袋更是瞬間變得一片空白,除了臉紅心跳地順著他的力道半倚在他偉岸的身軀上之外,什麼也沒辦法做。
呂芳儀將他們親暱的舉止看在眼裡,胸口更是妒火狂燒。
「喬大哥,這位馨兒姑娘……莫非……莫非是你的意中人?」她忍不住想要問個清楚明白。
喬晏呈毫不遲疑地點頭。「是的。」
他看得出呂芳儀心裡的失望、不甘,儘管讓她死心原本就是自己的目的,但是他的心裡對於讓她感到受傷,還是免不了有一絲愧疚,畢竟他雖然對於她的糾纏感到不耐,但從來也沒想過要故意傷害什麼人。
無奈,明明他總是刻意維持客氣又生疏的態度,不曾給過呂芳儀半點情聽上的
回應,但她偏偏就是不肯死心,他也只好使出這樣的殺手鑭,以免她愈陷愈深,將來更不好收拾了。
現在快刀斬斷呂芳儀心中的期待,不但可以讓她別再繼續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他也可以不用勉強自己隱忍不耐地應付她。
至於童馨兒,雖然拿她來當擋箭牌是卑鄙了一些,但他也應允了會給她一個機會,也算是對她有所彌補了。畢竟若不是因為此事,他根本就沒打算要插手那兩間酒莊之間的比試。
「原來……是這樣……」
呂芳儀的心一陣刺痛,連一絲勉強的笑容都擠不出來了。
「今日我家廚娘做了她家鄉的烤肉餅,風味十分特殊,正好我要代娘分送給姨父、姨母,就順便也送了些過來給喬大哥嘗嘗。」
其實,這些肉餅是她特地要廚娘做的,只為了有借口可以過來找喬晏呈,但是此刻若坦白這麼說,只會顯得她是多麼可笑、多麼的自作多情。
呂芳儀朝身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立刻將手中一隻裝了些肉餅的小竹籃雙手奉上。
喬晏呈收下那籃肉餅,隨手擱在一旁的桌上。
「多謝呂小姐的一番好意,不過讓呂小姐跑這麼一趟,在下實在過意不去,往後若不是有十分要緊的事,呂小姐還是別如此勞累了吧!」
呂芳儀胡亂點點頭之後,便告辭離去。
在她們主僕倆一踏出喬家大門,喬晏呈立刻鬆了手,放開了身邊的嬌小人兒。
頓失他的溫熱,童馨兒驀地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而回想起剛才他和那位呂小姐之間的對話,簡直像夢一樣難以置信。
他說她是他的意中人?還親暱地喊她馨兒?儘管一切才剛在她的面前發生,但她卻沒有半點真實的感覺。
不過,她也不至於蠢得以為前一刻還對自己相當不耐的喬晏呈,會突然轉性喜歡上了她。
從剛才他與那位呂小姐之間的對話,她很快就明白自己只是他用來讓呂小姐死心的一個擋箭牌。
這個事實,讓童馨兒的心底驀地劃過一絲受傷的感覺,而一意識到自己的心情,她不禁感到有些詫異。
明明昨日她才與喬晏呈初次見面,彼此之間連朋友都談不上,即便是暫時被當成了擋箭牌,這件事對她而言其實也沒有造成任何實際上的傷害,為什麼她卻會這麼在意,甚至感到有些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