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跟賽車有關的那部片子吧。」嚴冠威逕自作決定。能讓他感興趣的,通常跟車子有關。
「賽車?」築香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看向他目光所指的海報。
她對車子一竅不通,唯一喜歡所謂好車的地方,是它低低的引擎聲,那讓她覺得迷人,很有力道。
第3章(2)
電影即將開演,人潮漸漸聚集,除了一群群的學生、年輕上班族、情侶們,還有一些嚼著檳榔的中年男子。
電影再過不久就要開演,人群更加擁擠地往售票口前進,嬌小的築香被人群推擠,各種食物的味道混雜著體味,讓她腦袋一陣發暈。
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的嚴冠威瞬間察覺,眼睛假裝沒事地盯著海報,但一隻手默默伸到她腰際,將她牢牢攬進懷裡,結實的手臂在她身後形成天然屏障,替她隔開閒雜人等的推擠。
腰間突然出現的霸力氣道,讓築香全身倏地僵住。
她起先因為不習慣而稍微抗拒了一下,隨即便臣服在他溫柔的堅持裡,除了一開始的不習慣之外,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舉動的確讓她感到安心。
那些令她噁心的氣味消失了,換成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即使在這樣擁擠的人群裡,他的存在依然強烈得讓她以為天地間只剩他們倆。
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嗎?
原來偶像劇裡,那種在視覺上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外加帶點搞笑成分的情侶週遭忽然消失的場景,在現實生活中,這種感覺竟出奇的真實、迷人,撼動人心。
簡單的動作像是種宣示,提供的不僅是一個舉動這麼簡單,它背後代表著守護、體貼和在乎,這些無形有東西轉化成一股暖流,緩緩注入她的心坎裡,以最直接的方式擄獲她的心。
這時,輕握住她腰際的溫熱大掌突然僵住,築香微微仰首,不解的眼神望向嚴冠威,卻看見他沉下的眸光定在她身後某一點。
她沒有問,轉過頭,看見原本扣在她腰際的大掌,緊緊抓好住了一隻偷偷摸摸在她臀部附近徘徊的鹹豬手。
「放……放開我!」男子低悶的痛呼聲響起。
築香抬起眼,看見一名身高比她略高些的猥褻中年男子一臉吃痛的表情,手腕因嚴冠威強猛的手勁,正不自然地彎曲,而且形狀越來越詭異。
嚴冠威沒有放開他的意思,俊臉冷硬,慵懶的眼神已不復見,冷厲的銳眸發狠的直盯著眼前的男子,單是眼神便讓對方冷汗直流。
築香仰著臉,望向眼前這陌生的表情,發現嚴冠威的吊兒郎當不見了,全身肌肉緊繃,滿身充斥著狂烈的怒焰。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本來想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的嚴冠威,感受到她若有所思的注目,於是不甘心地收手,冷著臉低斥,「手腳給我放乾淨點!」
正排除買票的人們漸漸注意到這裡的狀況,大家停下原本的動作,朝他們指指點點。
猥褻的男子眼看不對勁,連頭都不敢抬,趕緊匆匆忙忙溜掉。
始終被嚴冠威護在懷裡的築香,充滿疑問的眼神仍舊定在他臉上。他沒有看向她,一隻手臂佔有地摟住她纖細的肩膀,狂霸的視線淡淡掃向人群一圈,逼得眾人默默收回看熱鬧的目光。
察覺懷裡的佳人仍不放過他,他無聲的歎口氣,睨她一眼,語氣粗率地問了句,「幹嘛?」
築香不說話,晶亮的眼眸依然直勾勾地看著他。
「我做錯了?」嚴冠威猜測道。
她搖搖頭,就是不開口。
「那你這種直盯著我看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被她少見的專注視線看得渾身不對勁。
被女人盯著看的經驗他很多,多到他都麻痺了,也可以視而不見,但他就是沒辦法忽略她的視線。
「謝謝。」築香嫣紅的唇漾起一朵淺淺的笑。
嚴冠威愣然的盯著她的笑靨看了兩秒,雙眼微微瞠大,一股熱氣瞬間襲上他的臉,他模糊不清地低咒了一聲後,隨即別開臉。
「怎麼了?」見他別開臉,她有種受傷的感覺。
他是在怪她嗎?
聽出她語氣裡的遲疑,嚴冠威深深呼吸一口氣,回頭惡聲惡氣地低吼:「別為這種事道謝!」
築香看見他微紅的俊臉,臉上的笑意融入了一絲甜蜜。
「我不該這麼說嗎?」她以為這是基本的禮貌。
他怒極,瞪著她沒有說話。
「我只是想向你表達感謝。」她對他俏皮地笑了笑。
「在你的感謝裡,包括可以讓我吻你?」他一甩頭,恨不得連心底那股竄起的騷動也一併甩掉。
「恐怕不行。」築香搖搖頭。
「為什麼不行?」他不用問,也知道她肯定會拒絕,但她親口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因為我們是體驗戀愛,不是真的談戀愛。」她故意把話說得很清楚。
看著她撇得一乾二淨的小臉,嚴冠威突然感到一陣怒意直衝胸口。
沒有多想,他將雙掌扣住她的肩,在她倏地瞪大的美眸下,快速在她紅潤的頰邊偷走一吻。
「你……」望著他得意洋洋的笑臉,她一時半刻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揚起下巴,朝她示威地看了一眼。
之後她逐漸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茫然驚愕的眸子才開始聚集,眼中的兩簇怒焰彷彿一聲瞬間點燃。
天啊!多麼「生意盎然」的動人表情!他滿心讚歎。
嚴冠威嘴角掛著惡意十足的笑,彎下身,與她面對面平視,「面對騎士不畏勢力的表現,公主不應該打點賞嗎?」
築香瞪著他。
還敢跟她扯什麼惡勢力……那個人不就他自己嗎?
虧她上一秒還感動得要命,結果搞了半天他是有所求而做。
「如果你們真的打起來怎麼辦?我對鼻青臉腫的騎士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回想起剛剛的狀況,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憑那傢伙?」嚴冠威冷哼。
在國外時,他跟歐聖嵐一對十都沒在怕,剛剛那只不起眼的臭老鼠,讓他連動動手指的興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