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這些端出去,我要把剩下的材料放進冰箱。」靳海揚把裝了飯團的盤子遞給她,然後將材料用保鮮膜包住,又忍不住瞅了一眼走出廚房的纖柔身影,這樣的同居生活雖然不錯,可是他的心總是覺得不夠踏實,還無法滿足,想要得到更多,想要欣荷真正屬於他。
待靳海揚收好東西,關上冰箱門,也做出了決定。
欣荷見他出來,馬上露出美麗的笑靨,不過他卻只是盯著自己不說話,納悶地問:「怎麼不坐下來?」
「……我們結婚吧!」靳海揚正色地說。
怔了兩秒之後,欣荷才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
「結婚?」她一臉詫異。
「對!既然你沒有親人,我也差不多,那麼就選擇公正結婚,又快又省事。」靳海揚口氣堅定。「還是你想要有個婚禮,我可以請婚慶公司來處理,只是我不希望有太多不認識或不相干的人來參加,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只是覺得現在談結婚的事會不會太快了?」欣荷還在錯愕中。「我們才剛重逢,然後就決定住在一起,現在又……」
「你不想嫁給我?」靳海揚心口一沉。
「當然不是,只是覺得我們應該花更多的時間來瞭解彼此,再來決定要不要結婚才對。」欣荷從沙發上站起來,試圖表達自己的心意,她不是不愛他、不想嫁給他,而是希望能給兩人多一點思索的時間。
「等結婚以後,你有的是時間來瞭解我。」靳海揚還以為她聽了會很開心,會馬上點頭答應,是他太高估彼此的感情了。
「海揚……」欣荷慢慢地走向他。
「你不想結婚,那我們就分手吧!」話就這麼從靳海揚嘴裡脫口而出,他也不想這麼蠻橫霸道,可是聽到欣荷還不打算嫁給他,因為害怕會失去她,一時衝動地口不擇言,明知道不該這樣逼迫她、威脅她,該再給她一點時間,可是他多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家庭,還有家人。
「你這麼說好過分……」欣荷眼眶倏地泛紅。
「我就是這麼過分的人!」見欣荷快哭了,靳海揚多想開口解釋,他不是有心那麼說的,根本從來沒想過要跟她分手,可是他不允許自己認錯,不允許自己心軟,如果她不肯答應,那麼他寧可現在就放棄。
靳海揚俊臉一凜,態度強硬地下了最後通牒。「趁你以前住的地方還沒有租出去,現在分手還來得及。」
丟下這一串傷人的話,靳海揚就衝出了家門,可是當電梯門打開,他卻有股衝動想要折回去,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的厭惡自己。
他配不上她的,更不值得像她這麼善良、這麼溫柔的好女人來愛,就算她決定分手,那也是自己應得的懲罰。
靳海揚咬緊牙關,強迫自己踏進電梯下樓。
欣荷看著空蕩蕩的屋內,拚命地想忍住眼淚,她沒想到靳海揚會這麼輕易地說出「分手」著兩個字,要住在一起也是他說的,現在又說不想結婚就分手,他為什麼會變得這麼不可理喻?難道他還不明白她的心意嗎?
欣荷不停地抹去不聽使喚的淚水,不期然地看到眼前的飯團,想起靳海揚方才說的話,還有他那避而不談的冰冷態度,是因為他的父親再娶,失去了父親這唯一的親人,所以讓他如此害怕會失去她嗎?所以他才會急著想結婚,急著讓他們的關係穩定下來,可以名正言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可以說,可以告訴她,她能夠理解的。
欣荷就是氣他這一點,氣他總是不肯說出心裡話,讓她既擔心又不安。
還有,每天早上她要出門上班,靳海揚總要她在起床時也要把他一塊叫醒,然後親眼送她上了公交車,那眼神像是要把握兩人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珍惜所有的時光,也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他,又一直到不到機會跟他討論,不過她也很清楚這男人根本什麼也不會說的。
用力吸了吸氣,欣荷決定去找靳海揚把話說清楚,她不想就這樣分手,更重要的是自己放不下這個男人,她拿了大門卡片,腳步匆促地出去了。
待欣荷來到位在小區後方的工作室,裡頭一片靜謐無聲,而她愛的男人就呆呆的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表情像是痛苦到已經沒有感覺,只剩下蒼白和茫然,彷彿被人遺棄了般,看著這樣的他,她好想撲過去抱住他,給他溫暖和安慰。
直到靳海揚眼底的焦距落向站在眼前不遠的纖柔身影上,起初還以為看花了眼,直到多看好幾秒,他才確定是欣荷沒錯。
「你……」靳海揚很快地藏起無助和脆弱,從凳子上站起身來,一臉防衛地瞪著欣荷。「你是來跟我說要分手的嗎?」
「你真的想跟我分手?」欣荷一步步地踱向他,滿眼只有疼惜。
「無所謂。」他逞強地說。
「真的無所謂?」欣荷兩眼濕潤地問。
靳海揚嘴角抽搐了兩下,艱澀地說:「像我這種只會用威脅的手段來勉強你的男人,你想分手也是應該的。」
「你到底在怕什麼?」欣荷直接切中重點地問。
「我沒有怕!」靳海揚粗聲地斥道。
欣荷就知道他不會告訴她心裡的恐懼,也不知道該怎麼逼他說,怕他真的會推開自己,讓她再也無法靠近。
「我不要跟你分手。」欣荷喉頭微哽,「如果非得要結婚你才會安心的話,那我們就結婚吧。」
「你不需要這麼做。」靳海揚怔愕地看著她,眼眶發熱了。
欣荷將掌心貼住他冰涼的臉龐,讓他能正眼面對自己。「我沒有馬上答應嫁給你,不是因為我不愛你,不想跟你結婚,而是希望等我們之間的感情能更成熟一點,但是就像你說的,等我們結婚之後一樣也可以,反正除了你,我也不想嫁給別的男人。」
「你該罵我卑鄙,罵我霸道不講理才對。」靳海揚覺得自己很矛盾,不想她太順著自己,但又希望她照著自己的意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