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娟,講話別這麼難聽。」蘇友綸口氣略急,單手揉著發疼的太陽穴,眼下這種情形,讓他頭痛萬分。
何娟娟雙手握拳,用力地低吼:「嫌我講話難聽,那你們做出來的事就很好看?!」
「你應該要相信我,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蘇友綸伸出手,試著碰上她的肩,她仍是一個旋身避了開來。
「我都親眼撞見了!」何娟娟失控地搖頭,努力咬緊牙關,就是不讓沒用的淚水滴落。
「親眼所見又不一定是事實。」蘇友綸急著解釋,越急越無法冷靜,額上已冒出細細的汗珠。
「那麼從你嘴裡講出來的就是事實?」何娟娟激動地反問:「在這種情況下,你怎能睜眼說瞎話!」
「你當然要相信我,我是你的老公呀!」
「你還記得你是我的老公?卻跟我最要好的同學滾床單?他媽的!蘇友綸,你還真是個大爛人!」以何娟娟的修養,絕不容許自己罵出低級的話,可是她卻失控地罵出口。
蘇友綸忍不住怒吼:「我們沒有滾床單!」
「就差那麼一步,我要是晚一點進門,你們就已經滾床單了,我是不是當場就抓奸在床?!」
「娟娟……」陳玉蓮想說的話,卻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住。
何娟娟用力揮出手,想給陳玉蓮狠狠一巴掌,卻被蘇友綸眼明手快地一把握住。
「何娟娟,你怎麼可以出手打人?!」蘇友綸怒不可遏,緊緊握住何娟娟的手腕。
「你捨不得是不是?她勾引我的老公,我為什麼不能打她?!」何娟娟的情緒潰堤,這種打擊簡直讓她當場崩潰。
「你的腦容量就只有這麼丁點大?!你能不能先冷靜下來,我跟玉蓮根本不可能!你簡直笨到不可理喻!」因為何娟娟的失控,加上酒精的催化,蘇友綸也失控了。
「你說得沒錯,我是笨,笨到愛上你,笨到嫁給你,蘇、友、綸,你竟然為了陳玉蓮罵我!」雖然右手被抓住,她還是掄起左手,用力地朝蘇友綸的臉頰捶下去。
蘇友綸沒防備,被何娟娟一掌打上臉頰。對於慣用右手的她,這掌的力道如同被蚊子叮咬般,卻是屈辱大過一切。
「你……」蘇友綸只好也抓下何娟娟的另一隻手。「何娟娟,你脾氣就是這麼壞!個性就是這麼糟糕!你不能冷靜一點嗎?!」
這女人向來就不是溫良謙恭型,她的脾氣夠嗆夠辣,他曾經欣賞她勇敢的個性,此刻卻痛恨她的過於尖銳。
「你不用為了這個女人來罵我,我不是提不起放不下的女人,死死糾纏一個男人不是我的個性,我成全你們這對賤人!」
「你……」蘇友綸氣到只能抓住她的手。
何娟娟無視雙腕上的痛意,因為她的心更痛,痛到要不是雙腕被緊緊鉗制住,她很有可能會倒地不起。
「我要離婚!」
「你……」蘇友綸用力地放開她的手。「你再說一遍,你說你要幹什麼?」
「這世間最痛的莫過於遭到友情及愛情的雙重背叛!」何娟娟根本不想聽蘇友綸的任何解釋。
「我沒有背叛你,離婚這兩個字,你不該這麼輕易說出口。」
「是我失心瘋,眼睛睜得不夠亮,才會被你迷得團團轉。」何娟娟退後一步,用力地握緊拳頭。「陳玉蓮,像這種會劈腿的爛男人,我也不要了,你要你就撿去用,我要離婚!」
蘇友綸深呼吸再呼吸,努力調節胸口的怒意,努力讓沉重的腦袋清醒。「你真的要離婚?」
「我要離婚!」何娟娟回答得斬釘截鐵。「我的愛情裡容不下一顆砂子,我不是能睜只眼、閉只眼的女人!」
「娟娟……」陳玉蓮驚嚇到,讓她顯得不知所措。「別這樣,你聽我解釋。」
「陳玉蓮,你最好不要再說話,否則我就把你轟出去,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搶別人老公的小三。」何娟娟看著陳玉蓮一手拉著浴巾,那驚慌的模樣就像是誤入叢林的小白兔。果真男人愛的都是這種楚楚可憐的女人。
「離就離,你不要後悔!」蘇友綸氣惱何娟娟不信任他、輕易誤解他,連讓他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這口氣他也吞不下去。
「友綸,你別這樣……」陳玉蓮試圖說話。
「我走,這裡讓給你們。」何娟娟轉過身,邊走邊罵、邊罵邊走,不想讓蘇友綸看見她的脆弱。「天殺的!我恨不得將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捅個十刀八刀,不對,是千刀萬刀!將你們浸豬籠,讓鯊魚啃你們的骨頭、喝你們的血,我還要扎小人,釘你們的頭、釘你們的手、釘你們的全身,我詛咒你們……」
何娟娟在踏出她一手建立的家時,含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掉落;她不想哭的,可是淚水終究無法止住。
到底是愛情傷了人?還是人傷了愛情?
為何心痛會這麼難以忍受?
為何傷害會如此劇烈?
劇烈到她幾乎要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第1章(1)
初夏時分,斜陽灑入。
該是一室清亮及閒適,屋內兩人卻是眉頭深鎖,像是被倒了幾千萬的債。
宋妤婕望著手機,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滑動螢幕。「娟娟,我的手機是不是壞了,怎麼連響都不會響?」
何娟娟凝看著電腦螢幕,手裡按著滑鼠,帶著嘲諷的口氣:「我看是連公司的電話都壞了吧。」
「真的?」宋妤婕信以為真,從椅子上跳起來,就要拿起桌上的電話檢查。
「假的。」何娟娟無奈地翻著白眼,看著眼前那波濤洶湧的胸部。「難道真應了那句千古名言?你有沒有這麼好騙。」
「你是在說我胸大無腦嗎?」宋妤婕微瞇的眸底炸出兩團小火焰。
「我可沒那麼說,你可別對號入座。」何娟娟的笑意中有著故意的取笑。
「喂,你還有心情開我玩笑,已經半個月都沒有生意上門,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喝西北風了。」宋妤婕又坐回椅子上,小臉發著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