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燈光有些暗,她看不清,防備地站了起來,小手握緊了高腳杯。
「呵呵,原來你的膽子這麼小。」
當薄宇言曝露在月光之下時,蔣欣晨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何,看到他就會有放心的感覺。
薄宇言走近她,「今天的宴會,蔣家小女兒沒有出席,聽說是人不舒服在房中休息。」蔣欣晨不理他,重新坐了下來。
薄宇言故作誇張地說:「難道是我出現了幻覺,你不是小晨?小晨應該在臥室裡休息才對。」
蔣欣晨自顧自地端起酒杯,湊近嘴邊,一隻大掌伸了過來,從她的嘴邊搶走了她的酒,她憤然一瞪,他已經豪爽地一口乾盡。
他魅惑地朝她一笑,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真好喝。」
蔣欣晨不喜歡薄宇言,不過這個男人是有一張不錯的人皮,他刻意做出迷人神態時,她的臉不禁紅了,沒有節操的男人!
蔣欣晨站了起來,「薄教授這麼喜歡這裡,那我就不打擾了。」她離開總行吧。
她離開了多沒意思,蔣氏的宴會還沒有到他親自出馬的地步,不過是看在她的分上才來的,結果她要走?
薄宇言一個箭步擋在她的面前,黑眸裡流波轉動著,「小晨要去哪裡玩?」
蔣欣晨肅著臉,這個男人真是無聊,「我要回我的房間休息了。」她就不信他會跟著她回房間。
她的心思都擺在臉上,薄宇言這一次沒有挽留她,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蔣欣晨剛走沒幾步,停了下來,不悅地看著後面的男人,「你跟著幹什麼?」
「這是通往宴會的路,對嗎?」薄宇言好脾氣地說。
蔣欣晨深吸了一口氣,爸媽大肆舉行宴會的舉動刺激到了她,以至於她想在他面前裝作若無其事都難。
「不好意思。」她別過頭,繼續往前面走。
身後的男人目光一閃一閃,嘴角掛著自得的笑,緩緩地跟著,忽然她停了下來。
在後院的一個角落,一對男女深情地擁吻著,男人的大掌正用力地在女人窈窕的曲線上撫摸著,女人嬌喘著掛在他的身上。
薄宇言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如果他沒有看走眼的話,他記得那個男人是……他側過頭,看向了蔣欣晨,她的小臉上有著憤怒的暈紅,牙齒死死地咬著下唇,而她身體緊繃著,像個小戰士。
薄宇言明了地靠在別墅的牆邊,一雙明眸沒有停留在那一對男女身上,就這麼直直地落在蔣欣晨的身上。
奇怪的是她的憤怒,照理說她該是失望、難過、震驚……不該是憤怒,如果那男人是她的丈夫,她會憤怒是合情合理的,但那男人是她的爸爸。
蔣欣晨冷冷地看著那一對恨不得當場就上演一場活春宮的男女,羞恥感在她心口升起,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爸爸?
蔣欣晨扭過頭,轉身離開,薄宇言莞爾地跟在她的身後,穿著高級手工皮鞋的腳故意踩在一根樹枝上,清脆的聲音在黑夜裡格外的清晰。
「啊!」女人尖叫出聲,急急地離開了蔣父。
蔣父沉著地看向來者,他的目光掃過了薄宇言,落在背對著他的蔣欣晨,他的臉色頓時一黑。
蔣欣晨沒有停頓地直接往別墅走,薄宇言深深地看了一眼驚慌的兩人,紳士地離開了。
蔣欣晨直接往二樓的房間走,薄宇言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停在門口,他也停了下來。她轉過頭,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低聲吠著,「跟著我做什麼?」
「嗯,不行嗎?」他坦然地承認自己跟著她。
她知道他看到了爸爸出軌的一幕,但她不覺得自己該為此說什麼,或者掩飾什麼,這就是事實,爸爸、媽媽就是天生的演員。
但她真的不想在心煩意亂的時候,還有一個她討厭的人在她的面前轉悠著,徒增心煩。
「我要進去了。」她冷聲道。
「不邀請我進去坐坐?」他笑著問。
「難道你不知道女生的房間是不能隨便進的嗎?請回!」蔣欣晨毫不客氣地拒絕。
「可是我曾經進去過欸。」薄宇言疑惑地說。
蔣欣晨不理他,逕自打開門進去,轉身要關門的時候,他突然如獵鷹般迅速地抓住她關門的手,稍稍一用力,她疼得鬆開了門把,他輕而易舉地走了進去。
「我會關好門的。」他做出一副貼心的模樣,順手關了門。
蔣欣晨當場就傻眼了,「你幹什麼?」
薄宇言怎麼說也是上流社會出身,家教素養不在話下,可他現在所為根本就和一個流氓一樣。
「我說了,我要進來坐坐。」說著,他真的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拿起仍有餘溫的白瓷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果茶。
蔣欣晨傻傻地看著他動作優雅地喝完那杯果茶,笑著對她說:「這果茶很好喝。」
她有邀請他進來、有邀請他喝茶嗎?
「薄宇言,你給我滾出去!」蔣欣晨火大地走了過去。
薄宇言看著她裊裊的身姿,稍顯難過地說:「我以為你今天會盛裝打扮一下的。」他還滿期待她穿著小禮服高傲冷然的模樣。
「滾出去!」她根本不在乎他說了什麼,她只要他出去,「出去、出去,我讓你出去!」
看出她已經瀕臨瘋狂邊緣了,薄宇言紋絲不動,「不出去、不出去,我就是不出去。」他笑笑地說,沒有把她的話當真。
蔣欣晨真的氣瘋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是大姨媽來之前的情緒波動,或者是被爸媽的一舉一動給逼瘋了。
她生氣地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扯著他起來,出乎她的意料,他很好說話地被她拉了起來,隨著她往外走。
「到底是在氣什麼?氣你爸媽嗎?這男歡女愛,沒有什麼不正常……」他吊兒郎當地說。
心中最嫩、最痛的地方被他戳到,疼得她呼吸困難,她深吸一口氣,腦袋裡一片糊塗,想都沒想,她抬起手,手腕翻飛間,指尖狠戾地劃過他的臉頰,勾出的血絲掛在他英俊的臉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