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癡心不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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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媽,你到底有沒有錄進去?」

  「有,我有在錄。」

  「好,那我要說嘍!」

  「嗯,你說吧。」

  於是,小男孩對著鏡頭,正經八百地訴說。

  「醫生叔叔、方姊姊,你們看到了嗎?是我在迪斯尼樂園喔!東京的迪斯尼樂園,很棒吧?方姊姊,我除了旋轉木馬,還坐了摩天輪,是不是比你還厲害?你很羨慕吧,嘿嘿。醫生叔叔,謝謝你幫我跟我媽說我想來迪斯尼樂園玩,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這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一天了!我永遠永遠不會忘記,死了以後也不忘記……媽,你幹麼?你別又哭了啦,很掃興耶!」

  「好,媽……不哭。你剛不是說想吃冰淇淋嗎?我們一起去買。」

  「喔耶!」

  小男孩在鏡頭裡蹦蹦跳跳,在鏡頭裡散播歡樂散播愛。

  方楚楚哽咽,喉間噙著酸楚,淚眼朦朧。

  韓非看到一半,便從口袋裡掏出棒棒糖,死命地咬著。

  第6章(2)

  影片並不長,二十分鐘後畫面便恢復一片靜寂,病房內無聲的沉默蔓延。

  方楚楚擦拭眼淚,悄悄窺探韓非,見他依然倚牆,動也不動地站著,唇間銜著根棒棒糖,驀地恍然大悟。

  「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開刀前要吃棒棒糖了。」

  突如其來的言語令韓非一怔,不明所以地望向方楚楚。

  「因為你想鎮定你的心情,對吧?」她低聲道,一字一句剖析他的心境。

  「你提醒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生命的去留,必須慎重以對……你是有點慌才想吃棒棒糖吧!就像你現在看這段影片的心情一樣。」

  韓非全身僵凝,就連喉嚨也似乎被某種硬物卡住,良久,他才拿下棒棒糖,嘶啞地揚嗓。

  「你想太多了!我為什麼要慌?」

  明明就是慌啊!方楚楚強忍住唇畔幾乎要浮出的笑意。

  「可是為什麼是棒棒糖呢?這習慣真的很萌,該不會你小時候覺得緊張時,你爸媽就會給你吃棒棒糖安撫你吧?」

  這女人以為她是誰?專業心理咨商師?

  韓非暗暗磨牙。

  「只是單純為了補充能量而己。你不曉得人體所有的器官,尤其是大腦,都是很消耗糖分的嗎?」

  「所以你看個影片也需要補充能量就是了。」這分明是調侃了。

  韓非郁惱,眸光狼狠朝那自以為是的女人射去,接著毅然轉身。

  「我該去上班了。」

  「韓非!」她清脆的聲嗓從身後追上他。

  他不耐煩地回頭,「大小姐還有什麼事?」

  她嫣然一笑,明陣晶燦,「你是個好醫生。」

  他愣住,沒想到她會稱讚自己。

  「我很高興你把那孩子的話聽進去了,選擇了對他最好的治療方法。」她語調溫柔。

  太溫柔了,不像她!

  他懊惱,「你在胡說什麼?我根本沒收他當病人。」

  「但你的確「治療」了他,你讓他在僅剩的生命裡,活得幸福快樂。」她「溫柔」地堅持。

  可惡!

  韓非袍袖一拂,大踏步離去,一邊走,胸口一邊燒起一把火。

  他想了想,忽然在電梯門前駐足,掏出手機上網Google,輸入關鍵詞,不一會兒,便跳出維基百科的頁面。

  他在心裡默念查詢結果——

  「萌」本來是指「草木初生之芽」等義,但後來日本御宅族和其他的動漫喜好者用這個詞來形容極端喜好的事物,不論對女性、男性甚至非生物(通常以二次元為主)因此萌現在也可以用來形容可愛的女生……

  「fuck!」

  默讀至此,韓非再也壓不住心海漫天洶誦的波濤,低聲迸出髒話。所以她的意思是他像個可愛的女生?!

  「fuck!」

  歡愛的氣息黏膩地朝散於室內。

  他在她身上縱慾,汗水從他額前的濕發滴落,更添性感。

  田曉雲嬌喘著,透過氤氳的眼眸,她看到的男人比平常更帥、更迷人,俊美猶如希臘神祇。

  他霸道地佔有她……

  「我愛你,愛你……」她在一波波高-潮的顫慄中嘶喊著愛意。

  她愛他,好愛好愛他!

  他是她心目中的男神,她從念初中時就愛著他了,當時她還只是個發育不全的少女,而他己是風靡校園的王子,她只能遠遠地傾慕著他,但去年,當兩人再度重逢時,她己長成身材火辣的美女,終於夠資格與他比肩而立了。

  再一次,她陷入對他無可自拔的愛戀裡,而這次他響應了她,他們約會、親吻、做愛,對彼此rou\\\\\\\\體的沉迷不輸給任何一對相愛的戀人,雖然內心深處她明白,自己並不真正瞭解他……

  她其實很樂意生他的孩子,但他堅持不肯播種。

  他的自制力怎會那麼強?一個男人在yu/望沸騰到極點時,還能保有清晰的理智,她有時不得不懷疑,他真的愛著她嗎?

  她沒有把握,因為他總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似乎毫不猶豫。

  他熱愛自由,也對她坦承在感情路上受過傷所以不輕易再付出,他不喜歡善妒的女人,欣賞落落大方的女子。

  這些她都知道,所以在他面前她永遠假裝獨立堅強,笑著迎接他來,也笑著送他離開。

  但日復一日,漸漸地,她有些熬不住了,嫉妒和懷疑的種子在心田發芽,狠狠折磨著她……

  十分鐘後,當她還癱軟在他懷裡品味著高-潮的餘韻時,他己平順了呼吸的頻率,伸手推開她。

  「我該走了,等下還有事。」

  「什麼事?」她支肘弓起身子,凝望他迅速起身穿衣的身影,感覺心受了傷。

  「就有點事。」他回答得含糊不清。

  「你就不能留下來陪我睡一會兒嗎?」

  「別鬧了。」

  他冷淡地制止她,而她驀地憶起前幾天在醫院偶然瞥見的畫面,心口頓時糾結,衝口而出。

  「你要去醫院嗎?」

  「什麼?」他襯衫穿到一半,聽到她問話,動作乍停。

  她瞪著他半裸的胸膛,又愛又恨。

  「那天我在醫院看見你了,你捧著一束紅玫瑰和一籃蘋果,一邊還吹口哨,好像心急著想去跟誰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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