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燕聽了抱著肚子笑,梁父和梁菲也跟著笑了,康亦源倒是心中一鬆,慶幸梁母沒有再挾菜給他了,他應了一聲,笑著繼續吃飯。
吃了飯康亦源就打算要走了,梁母又留他吃水果,康亦源跟梁父就聊了起來。
男人的話題,梁燕沒有興趣,躲進了廚房幫梁母洗碗,梁母就問起了康亦源的事情,梁燕全誠實地交代清楚了。
梁母感歎了一句,「阿源真不錯,醫生這個職業好啊。」
梁燕噗嗤笑了,「阿源、阿源地叫著,媽跟他很熟哦。」
梁母推了推她的手肘,「你這個丫頭,連他的醋都吃,這麼大了還撒嬌。」
梁燕吐吐舌頭,「沒辦法,我的心眼就是小。」
梁母深思地看著梁燕,「上次的相親對像後來怎麼樣了?」
「沒聯絡了。」那個康一宇也不是什麼好貨,擺明了就是找床伴,梁燕又不傻,才不要急巴巴地送上門去。
她沒有理會康一宇之後,他倒也沒有窮追不捨地找她,她放心地鬆了一口氣,但心中仍不齒康一宇這個人。
「聽說上次那個是院長,背景很不錯,我還以為你會喜歡的。」
「是啊。」可惜他的動機不純,只會用下半身思考,「不過我跟他不來電,所以媽你就別問了,我自有分寸,一定會在二十七歲之前把自己嫁出去的。」
「二十七歲?」梁母聲音微微提高,不悅地說:「年底之前必須交個男朋友,二十六歲那一年你就得嫁出去!」
梁燕紅著臉,「媽,有人在,聲音輕點啦!」
梁母壓低了聲音,「知道了沒有?」
「知道啦、知道啦。」她趕緊點頭,就怕被外面的人聽到,可梁母的聲音大,廚房又靠近客廳,隔音設備很一般,所以康亦源早已聽得清清楚楚。
梁父自然也聽到了,尷尬地對他笑了笑,「她媽性子急。」
「伯母很關心小燕。」康亦源儒雅地笑著,並不多說什麼。
康亦源坐了半個小時,看時間也不早了,起身要離開,梁父、梁母客氣地要梁燕送他。
康亦源不好拒絕,禮貌地跟梁家人告別,跟在梁燕身邊走了出去,兩個人走到門口,康亦源先開口,「別送了,天黑了你回來也不安全,我認得路。」
「不用擔心,這一帶安全得很。」梁燕堅持地說。
康亦源也不再多說,安靜地跟著她往外走。
兩個人走到康亦源停車的地方,康亦源便催她回去,「快點回去吧。」
梁燕點頭,對他揮了揮手便往回走,走來的這一條路正好是一直線,走到一半回過頭,她還能看見康亦源的身影。
他穿著一件白色短袖上衣、一條藍白色的牛仔褲,手插在口袋裡,影子被暈黃的燈光拉長,隱隱約約透著少許的寂寥。
她走了幾步又回頭,他仍站在那,她會心一笑,直接走回了門口,這才聽見引擎發動的聲音。
梁燕膽子從小就大,以前梁菲看了鬼片不敢睡,梁燕還意猶未盡地想繼續看,最後還是梁菲硬拉著她睡,她才沒看,隔天醒來,梁菲掛著兩個黑眼圈,她則是一夜好眠、精神抖擻。
所以她一點也不怕走夜路,而且這一條路上都有明亮的路燈,根本就沒什麼好怕的,這無所畏懼的性格是天生的,沒有任何原因。
她的家人、朋友都知道她的性格,康亦源不知道,所以他會想著要照顧她,一定要看她走到家門口了才放心離開。
她捂著嘴笑了,等他瞭解她的性格,他大概不會這麼多此一舉了。
康亦源這個人挺有意思的,梁燕這麼認為,卻不知道在他的眼中,她才是真正的有趣。
跟康亦源熟悉之後,梁燕時不時便找他出去玩,去公園放風箏、去動物園找樂子,還會去遊樂園尋覓童年的回憶。
星期六,梁燕睡到自然醒,發了一則簡訊給康亦源約他一起吃飯,接著她就起床漱洗,剛洗好臉,手機便響了起來,是康亦源打來的,「喂?」
「起來了?」
「嗯,剛起來。」梁燕拿起長版針織連身裙往身上一套,又拿了一件比較薄的牛仔外套穿上。
「那我們是吃早飯還是中飯?」康亦源低低地笑著。
梁燕臉皮厚,這程度的玩笑她壓根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她嘿嘿兩聲,「我吃早飯,你吃中飯。」
康亦源笑出聲,「那吃什麼?」
梁燕坐在梳妝台前,拿著梳子一下一下地整理著頭髮,「你想吃什麼?」好像上次是她作主,吃她想吃的東西。
「日式料理?」康亦源反問。
「行啊。」梁燕開心地說,「哪裡見?我可以出門了。」她拿起唇蜜擦著。
「我去接你。」
「不用了……」
「那家日式料理店在你家那個方向。」
「哦,好,等會見。」
梁燕掛了電話,拿起包包到客廳等他,十五分鐘之後,手機再一次響起,梁燕邊往外走邊接電話,「到了?」
「出來吧。」梁燕跟梁母說了不在家吃飯,要跟朋友吃,轉身便出門了。
上了康亦源的車,梁燕打趣道:「今天穿得很帥氣哦。」
平時康亦源的穿著比較正式,今天他穿了一套淡藍色的休閒裝。
康亦源趁開車的空檔瞄了她一眼,笑說:「你今天很漂亮。」
梁燕哈哈大笑,把他的話當作是恭維,「謝謝。」
「不客氣。」
在路上開了一小段,車子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康亦源停車查看,眉頭快皺在一起,梁燕跟著下車,「拋錨了?」
康亦源感到抱歉地看著她,「好像是。」他拿著手機打電話給維修廠。
梁燕站在一邊看他打電話,中午的太陽帶著金邊,罩在他的周圍隱約透著金光,替他添了幾分穩重內斂的氣息。
其實不用陽光的作用,他本質上便如杯中的茶葉,可以沉、可以浮。
梁燕記得有一回跟朋友和朋友的男友一起出門玩,路上車子拋錨,結果朋友的男友不是打電話求助,而是不斷地埋怨她朋友,最後什麼都沒玩到,還讓她這個中間人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