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挫愈勇的他,第三次戀愛是在國三的時候,話說哪個青澀少年不對「嘿咻」這回事感興趣呢?就在他要攻頂成功時,他家兄長被敵手追到跳進他的房間,當場破壞了他的「第一次」,女方也因此知道他家是黑道世家,當然,他的戀情也就此終結。
之後的無數次戀愛,不是夭折,就是因為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而結束,關仲弦開始相信,如果他喜歡上一個人,絕對不能被家人知道,更要經過理性、深思熟慮,以及全盤計劃,務求一次成功,才能夠追求對方。
不過想是這樣想,事實與預想總是有一段落差,事實就是他的戀愛即使沒有家人插手,也很難熬過三個月。
這次這個,交往好不容易突破了三個月,他天天都想放鞭炮慶祝,怎麼知道,終究還是逃不出厄運啊!
突然,一滴雨落在他的頭上。
關仲弦咒罵出聲,雨勢同時逐漸加大,他想進到車子裡避雨,卻發現車門卡住了,根本打不開。
「╳的,有沒有這麼倒霉啊?」
他又是踢又是踹的虐待車子,車子依然不動如山。
最後他全身都濕了,也無所謂避不避雨了。
「倒霉透頂。」
關仲弦打了個噴嚏,抹了抹被雨淋濕的臉,坐在車子的引擎蓋上,出神的望著大海。
「欸……先生?」
他沒理會這個聲音。
「先生?」
他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這才發現叫他的人是個穿著黃色雨衣的女生。
「有事?」他揚起眉頭,冷冷的問。
「呃……呃……」她吞吞吐吐好一會兒,「沒事。」
關仲弦轉移視線,繼續望著海發呆。
女生走到旁邊不遠處,頓住腳步,又轉了回來,「先生……」
他瞪著她。
她有些退縮的看著他,久久才又開口,「你是不是想……喀嚓?」她雙手掐住脖子,翻白眼兼吐舌頭,發出呼吸困難的聲音。
要不是現在心情太差,他真的會笑翻過去。
「你以為我會跳海?」
「啊……」她恍然大悟,尷尬的笑了笑,「我誤會了嗎?既然是誤會,那就再見了。」
望著她蹦蹦跳跳離開的身影,關仲弦也不知哪根筋不對,開口叫住她,「小姐。」
「嗯?」她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清澈的眼裡有著不受陰暗天氣影響的開朗。
「我看起來很難過嗎?」
「啊?」
「不然你怎麼以為我要跳海?」
她的眼睛骨碌碌的轉動,眨了眨,「說難過也不是,只是好像很失望,還是什麼的……想想你的家人跟朋友,想想快樂的事情,為了一個人想不開……這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關仲弦冷笑兩聲,「我是有點失望,不過還沒有到要跳海結束生命的程度。」
「喔……」她點了點頭,走向一旁的機車,打開置物箱,從裡頭取出一件雨衣,「雖然已經來不及了,但你還是穿一下吧!不然感冒了很麻煩。」
他看看雨衣,再看看她,不由得大笑出聲。
「咦?你在笑什麼?」她疑惑的問。
「你讓我一點難過的念頭也沒有了。」他擦拭笑出淚水的眼角。
她一頭霧水的看著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先生,你……是不是……」她比出腦袋壞掉的手勢。
關仲弦笑不可遏,不答反問,「你騎車走濱海公路?」
「對啊!我是來出差的。」她點點頭。「你穿上雨衣吧!要看海可以,穿雨衣看,不然進到車子裡看。」
他縱身一躍,在地面站定,接過她遞上前的雨衣,想要穿上,卻發現雨衣的尺寸明顯小了不只一號,他連手臂都穿不進去,只好披在頭上。
「我的車子拋錨了,租車行的人讓我在這裡等了兩個小時。」
「哎,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等兩個小時是正常的。」她揮揮手,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那下雨了,你怎麼不進到車裡避一避呢?」
關仲弦聳聳肩,「車門卡住了。」
她愣了愣,「你真的不是普通的倒霉。」
「我習慣了。」他自嘲的笑說,「我曾經露營的時候迷路,結果得找山洞睡,好不容易找到的山洞竟然是蛇窩,你能想像被一群蛇追著跑的畫面嗎?」
那是他高一暑假的事,兄長說是男人就得在高一的時候登山露營,帶著一干人豪氣十足的上山,但是走到一半他跟丟了,一個人在野地求生了兩天,兄長才找到他。
第6章(2)
本來以為她會笑出來,不過他沒得到預期的反應。
「嗯,我能理解,那真的很恐怖。」她正經嚴肅的點點頭,「尤其是你根本跑不過蛇……」
關仲弦微瞇雙眼,打量著她,「通常聽到這個故事的人都會笑。」
「我笑不出來。」她打了個寒顫。
「你怕蛇?」
「還好。」她因為摸頭的動作,差點把雨衣的帽子撥開,「我也有類似的經驗,我是被蜜蜂追。」
關仲弦感同身受,幫她把帽子拉好。「雨很大,別著涼了。」
「謝謝。」她露出燦爛的笑顏。
他微微愣住,「是我該謝謝你。」
她盯著他,不一會兒露出微笑,「那扯平啦!」
關仲弦伸出手,「我叫關仲弦。」
「單佑琳。」
單佑琳的笑容讓他覺得心裡暖暖的。
結果,直到雨停,太陽露臉,租車行的人姍姍來遲,他們還聊不完。
當單佑琳記起自己出差而匆忙離開時,他來不及向她詢問聯絡方式。
這次的偶遇意外的治癒了關仲弦惡劣的心情,更讓他難以忘懷,以至於當他在公司大樓遇見送花來的她時,顧不得跟同事相約的午餐聚會,更做出有違自己平素行為的唐突舉動,偷偷跟蹤她。
然後,有一天,他裝作一切都是巧合,再次「巧遇」單佑琳。
關仲弦深吸一口氣,走進花店。
「對不起,我們今天已經……」正在處理文件的單佑琳聽到鈴鐺聲,抬起頭,道歉的話語在見到關仲弦時消失,「咦?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