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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我想殺人。」

  低低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滑過,溫和的聲音裡,有著絕對的威脅,讓水荷診脈的小手微僵了一下,小臉微變。

  「你想殺我?」她揚頭,尖細的下巴揚得高高的,學著他說話的模樣,在他的耳邊柔柔問了一句。

  「不是。」他的回答很直接。

  「那就好!」聞言,水荷彎唇一笑,笑得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諒你也沒這個膽……」

  只是,那張冷峻的臉,在聽見她的挑釁之後,不但沒有翻臉,冷淡的臉上,甚至還出現一抹笑容,那黑眸、那薄唇,都帶著不懷好意……

  不知怎麼著,他的笑容教她骨子一陣冷。

  說不出的詭異寧靜,再次蔓延在兩人之間,逐漸形成可怕的壓迫感,眾人再度屏氣凝神。

  「不殺我……」水荷唇邊的笑容有些僵,好奇的問道。「你要殺誰?」

  炯黑的黑眸驀地一亮,語音鏗鏘。

  「就殺……」黑眸緩緩上移,看著室內每個等著求診的村民,緩慢而絕對,意味深長的掃過每一雙好奇又無辜的黑眼。「這、些、人。」

  什、什麼?

  大家面面相覷,明明聽進那幾個字,卻又不是很確定自己的確聽到那幾個字,一臉狐疑……

  突地,長鞭破空,在窄小的房室裡,一條靈活的銀鞭,像條精瘦的白蛇,先是捲起右邊裝飾用的花瓶,接著甩向左邊用烏沉木打造的堅實衣櫃一一

  「砰」地一聲,烏沉木應聲裂開,出人意表的是,脆弱的花瓶卻完好如初,可見使鞭者的內力驚人,灌注到脆弱的花瓶上,卻足以傷人至死。

  正當大家瞠目結舌之時,銀鞭收手,纏回閻焰手臂上,接著「匡啷」一聲,花瓶落地,玻璃四散一地,那尖銳的聲音像是刺進在場眾人的心底,無言昭示著,他剛才的宣告貨真價實。

  要命的人,就快走!

  大家臉色驚慌,確實收到「提示」,四處逃竄,顧不得看診之事,一心只想要開溜……

  「你們去哪?張大嬸,我還沒把好脈……」水荷措手不及的看著大家急忙做鳥獸散。

  「小病不打緊,我還是把命顧好才重要。」張大嬸猛擺手,丟下幾句話之後,飛奔逃離,再也不敢忽視那索命的宣告。

  當下,擁擠的房裡幾近清空,只剩下氣得雙頰鼓鼓的水荷,還有一臉閒適的閻焰。

  「姓閻的!」水荷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握緊拳頭,很想拿桌上治病用的銀針,朝他幾個大穴招呼去,送他去見同祖同宗的閻羅王。

  相較於她的怒氣,閻焰從容極了,逕自在椅子上坐下,還喝起水來。

  「我想,我們可以準備啟程了。」閻焰淡淡開口。

  水荷嬌媚的眼裡,正冒著熊熊怒火,終於知道他的用意。

  「你以為把這些患者嚇跑,我就會乖乖說出「醫典」所在?讓你完成任務,讓你拍拍屁股離開嗎?」水荷頤指氣使,不客氣的瞪著他,心裡還在嘀咕著他剛才的行為,就是不給他好臉色看。

  「難道不是?」閻焰挑眉,學著她問話的口吻,猜測著她還有什麼花招,神色自若,沒把她的怒氣放在眼裡。

  水荷氣極敗壞韻情緒,幾個深呼吸過後,倒是慢慢平靜下來,撇過小臉、狀似悠閒的瞧著已經淨空的門外,紅唇輕啟,她的聲音悅耳極了。

  「我偏不。」

  她甜甜一笑,笑得眉眼彎彎,笑得心情愉快,繼續戳著他的痛處。「我偏要在這客棧裡,再住上一句。」

  閻焰眼角一抽,瞇起了眼,細長的眼看著她纖細的身段、精緻的五官,還有她眼底的那一抹嘲弄。

  小小一間客房裡,頓時暗潮洶湧。

  「敢情你打定主意找我的麻煩?」低啞的聲音性感平滑,卻充滿危險。

  「「」閻大俠」這麼說就言過其實了。」水荷翻了翻白眼,嫣然一笑,輕移到桌邊,伸手又幫自己倒了一杯水,試圖燒熄她胸口旺盛的怒火。

  輕柔的淡藍絲袖,隨著她伸手的動作滑落,不經意滑過他的手臂,帶來一陣淡香,揉著溫和的藥氣,那是……屬於她的味道,這些日子以來,總是縈繞在他的鼻尖,教他有些上癮。

  閻焰收斂心神,不讓難得的思緒再掌握住他,清楚得聽到她刻意的說出尊稱,聽來真是諷刺極了。

  閻焰注視著她,眼神深邃難解,意味深長,像是正琢磨著。

  第4章(2)

  半晌,他開口了。

  「好,你就繼續在這裡留上一句。」他不容置疑的開口。

  水荷一愣,如黑水晶般的眸子,差點跌出來,俏臉滿是疑惑的看著他,訝異著他應得也太過爽快了。

  「你不怕我跑了?」她料定的是他急於完成任務,以復師命,卻沒料到他如此輕易就收手了。

  「需要我幫忙的是你,你如果還沒尋找「醫典」的打算,那你大可以慢慢來,我還有事要辦。」閻焰唇邊保持微笑,決定換個策略。

  她料定他急,那他就慢慢來,看到時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人,究竟會是誰?

  水荷睨了他一眼,覺得事有蹊蹺,烏黑的眼睛在他的身上繞啊繞的,卻也沒繞出個什麼頭緒來。

  「你葫蘆裡賣了些什麼藥?」她好奇的問。

  「我給你一句的時間,等我辦完事情後會再回來,到時,你若是還不說出「醫典」所在,你可以拿著屠血戒,再去尋找其他人幫你完成任務。」閻焰低沉的聲音裡,有著絕對的權威,不容她反駁。

  「你威脅我?」她聽出來了。

  「是。」閻焰敢做敢當,也勇於承諾,還不忘再次強調,神態更冷。「一旬,我只給你一旬的時日,再多,就沒有了。」

  下完最後通牒之後,閻焰果然起身,往門外走去。

  情勢逆轉,她完全屈居劣勢,而且還沒有任何挽回的機會,無法反應的水荷怔坐案旁,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遠。

  一旬,那他還回不回來?

  如果他不回來,她要找誰當靠山尋「醫典」?不會真要跋山涉水,再找另一個不知在哪裡的司徒胤,還是東方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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