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每回都坐視這樣的異變?傾光城聖院之力,要改變異象界變應非辦不到吧!」她不解。
「既是自然運行的生命力量,就該是尊重,能做的是防禦。」他輕柔道。「況且強硬扭轉的天地循環,只會為毀滅埋下種子。」
「毀滅?!」
「自然的運行有著新生和淘汰,災害過後的另一面,難道不是新生命的開始。」流金長髮飄舞夜空中,空靈清俊的面龐輝映遠方青吳纖染的天際,更透一股聖潔端雅。
「你知道地之國,每三年都有大洪水之災,無數生靈喪生,但是,洪水之災帶來的肥沃土壤卻能讓無數人民得到好幾年的豐衣足食,反之,若無此洪災,那麼無數的生命將死於饑荒痛苦中,如此,你還會想改變,要洪水不來嗎?」
「我瞭解你的的意思,但是萬一時空界光過強而貫穿古今,帶來遠古魔獸,發生的死傷豈不更為可怕!」
遠古魔獸的魔力可遠遠高於一個好血噬戰的半神魔人和最上層的貴族妖魔,再加上魔獸全然的野性殘虐和不可預測的能力,更甚者是水陸兩棲的生物,逮魔獸可比逮妖魔和半神魔人難!
「三位神祭司同時祈咒圍成護界法力,能讓這些散出的力量減輕,危害不嚴重擴大。」他看著舞天飛琉。「生、死與其說一瞬,不如說它也如是大自然中,共生共存的軌道之一,過度以人力改變的事物,打亂氣場軌道的運行,自然會累積反噬的力量,屆時人界會出現崩毀,兩害相較,你如何種呢?」
「這是訓我還是考我呢?」這問題讓舞天飛琉也一笑。
「何不說大海之主辨才伶俐,光城聖院也想明白大海之主的看法。」
「世上有三個人,無論說任何事,我會接受也反駁不來,人界上父、你、還有明光世子。」
杜凱若輕笑。「這是推崇還是謙虛?」
舞天飛琉攤手。「你們看盡世界由混沌中產生,對整個人界的事是最為清楚,既然光城聖院的學院長都如此說了,我又豈敢再賣弄自己狹隘的想法。」
就在飛琉一副大歎的調侃時,天際再起變化,一道撩震山嶽的撼聲乍響,七虹之光忽從混亂的聲茫中射出,像為夜空架出虹橋,直直劃向北方!
「月夜的彩虹?!」今晚難得一見的景象可真不少。
「這是——」杜凱若一見七虹光,神態露出少見的驚訝。
「難得見你會出現這樣的神情。」她一直覺得沒任何事波動得了此人的心緒。
「唉,哪怕看盡世界脈動,世事卻一再脫出我的預料,總是叫人驚歎又令人——心疼。」他忽搖頭,語多慨然,隨又歎笑的道:「飛琉,今日一會,我只好失禮的先告辭了。」
「請。」舞天飛琉也大方恭送。
飄逸的身形化成清光散於夜色下,大海氣蘊的淡露像隨著來人離去般,又漸漸漫彌上,天空傳來一陣空靈迴盪的長嘯聲。
月色下,一頭盤大的鳥身展翅翱翔夜空。
「下來吧。」見此,她笑著招呼。
一頭龐大的巨鳥,立於舞天飛琉眼前的海面上,雖是鳥身,卻有著巨蟒的蛇頭,下方有一圈極為絢麗帶金輝的綠野毛色,長長的頸身伸展,吐信的紅舌比人的手臂更長,嘶吐的牴觸她的臉頰,以示親匿。
「哈哈,經過生死一役,你長大不少,賽達。」她拍撫它靠來的蛇頭。「你的語言能力還未恢復,別活動太久,再多休養幾日吧。」
『魍蛇鳥』是靈界聖獸中相當罕見的神獸,童幼之期便已相當龐大,性格與人界孩童同樣愛玩愛撒嬌,若遇重變故,魍蛇鳥銳變的成長極快。
瀕死獲救的長眠後,賽達就從『魍蛇鳥』的童幼期成為少年期,頸上的綠野毛色便著是證明,以往帶著稚氣的雙眼早已換上英炯的神采,吐信的聲也不再有往昔的尖細,而是更為穩重的聲調。
「想你的主人?」她笑著道:「再一段時間吧,目前你不宜找她,她希望你好好修養自己的傷,這段時間要跟著我嗎?」
賽達偎磨著她的頸項。
「好,等你一切沒問題,就去找你的主人,現在就先留在我身邊吧。」舞天飛琉鼓勵的撫摸那長長的蛇頭。「改天讓我看看,長大後的你,擁有什麼新的力量。」
大蛇頭一聽,頓然改為神采炯炯的昂揚,像迫不及待的想展現給她一瞧,無形中又露出了急著炫耀的小孩模樣,讓舞天飛琉又是笑開懷。
而一處臨海的北方高崖上,耀映著異象界變後的餘輝銳茫,杜凱若循著七虹光的落點而至,只見前方一道金髮燦揚的背影,在月夜與昊茫中,金燦的髮絲恍如蒙澤月華,飄逸的不似世間人。
像感覺到他的到來,對方轉過身來。
「你、你是——」不敢確定的答案,在確定時,倒令杜凱若微愕的啞言了。
「很高興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您,學院長。」來人在他眼前單膝而跪,恭敬行禮。
第二章 華煌堡(1)
蒼野上,蒲公英的絮白,蔓延一野曠林,如煙嵐熾染無盡荒野綠意,彌濃似雲霧,其中如茵綠意又深淺不一的疊映顯現。
「隊長,這片原野據說有妖魔的力量,輕易進入會迷失方向。」
山坡上,一支近百人的藍衣隊伍,胸前皆有紅色的焰火圖騰,俯眺著前方這片看似自然風情的美景,個個神情凝肅的觀眺。
「這片野林生氣盎然不斷,好像與大自然生生不息的互動,應該不是妖魔力量,而是妖精之力。」領頭者的聲沉吟道。
妖精界的精靈們,對大自然的感受力甚強,喜愛繁花綠意的茂盛之地,雖不像妖魔對人類的敵視強,但,同樣地,他們也極不喜愛過度接近居住環境的陌生力量。
「不知這片野林中的精靈是善或惡?」隊伍中的另一人道。
無盡的綠野白茫,使得入眼所見雖是原始風情的美景,卻有些朦朧不真,無法明確洞悉視線中的景物,更難窺視隱於林野內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