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說完,一跟食指已警告的伸到他鼻前,炯炯的眼瞳,好似鎖定他一派無辜不解的臉,殺氣毫不掩飾的閃燦。
「提醒你記住一件事,任何冒犯本聖使的行為,我從來不計前嫌在心中,壞處就是前嫌一定記在拳腳中。我的拳腳名單中,閣下很不幸已經入榜了,痛宰小人這種事,不會因為我是光城聖使就有所顧忌,懂嗎?混蛋小子!」
面對她的警告,莫英東眨了眨眼。
「你還有時間威脅我嗎?是誰一過荒狹之險,恨不得把馬當鳥,策馬策到要飛起來。」
「啐!」想起正事,蘭飛低咒一聲。
以她目前麻煩的靈力體,只能盡量不妄動無謂的力量為要,因此一路上她不再動能力與舞空術,親身力行,當個普通人趕路。
「二位,謝謝你們出手相助。」旅店老闆和身旁的下人道。
蘭飛這才抿了抿唇朝他們走去。
「喂……」莫英東看了看週遭往來的人潮,想開口提醒。
「放心,我清楚。」
蘭飛朝他甩甩手,要他往旁邊站,超討厭他在旁邊囉嗦。
「老闆,」蘭飛忽將老闆推到牆上,眾人全怔愣住,只見她一掌撐在胖老闆身旁,一手插著腰,瞪著老闆驚魂未定又泛紅的胖臉問:「南印城正確方位離這裡有多遠?」
「我說半邊的,你一定得用這麼……豪放又恐嚇的方式問話嗎?」
這種動作,真讓人懷疑那些流傳在世人耳中的流言是真——春之聖使喜愛染指美少年,貌絕天下的月帝因而沒逃過她的毒手。
只是,老闆的形態,橫看、豎看,都和「美少年」沾不上任何邊。
「我向來用清楚明白的態度問話。」不能亂用能力,就要用言行、身態的氣勢壓人,這向來是她奉行的不貳法則。
「那可真不簡單呀!一個動作就清楚明白到讓人浮出更多問號吶!」莫英東瞭解頷首。
「這、這裡就是南印城。」胖老闆戰慄道。
「海市之景非我所要,告訴我實際方向。」蘭飛的拳頭在老闆眼前晃。「你不會希望下一場暴力從你身上開始吧?!」
「饒、饒命呀!這、這裡真的就是南印城,哪還有什麼實際方向……」這下可讓老闆嚇到,他今天專惹不對勁的人。
「這、這位女大人……這裡真的就是南印城。」方才被她嚇到癱軟在地的幾個大漢已起身,在後面搓著手,有些討好道。
「哼,被人吞吃成荒漠枯骨,還以為是自己呈盡威風,只怕怎麼死都不曉得!」蘭飛回以冷笑。
不解她何來的話意,身後幾個大漢只能乾笑抓頭。
「告訴我,『日出』在哪?」
「日出?」
「如果太陽在那邊下山……那日出……」老闆顫抖的比向日落的另一邊。「那、那個方向吧!」
「老闆,」蘭飛撐在牆上的掌已攤開覆上老闆驚恐的臉,一副打算活活抓爆他的頭一樣。「再不老實說,本聖使在毀了這個『南印城』前,會先毀了你!」
「聖使!你真是光城聖院的光城聖使?」方才就一直聽她講本聖使。「四季司聖中唯一的女子便是春之聖使,你是春之聖使!」
這個被說破的身份,可讓蘭飛身後的一票惡漢們全嚇死了,沒想到混吃混喝,會遇上真的從光城聖院來的人,還是光城聖使!
「知道本聖使的身份,就別作怪——」覆在老闆臉上的掌正想恐嚇的施力,卻發現粒子似的灰青煙狀由指掌中逸出!
「小心——」隨著莫英東振聲大喊,身後傳來的力量環過她,眼前的青灰煙轉瞬間爆揚開來!
在蘭飛還未及動作前,莫英東已出手——
「日夜雙極——」
眼前兩道極大的深黑與浩白環光,漩融成一個雙環圓光,隨著莫英東啟動的咒語,手背之印綻放威能,長指在光圈中劃下圖騰——
「夜——隱萬物之態——」
深黑環光轉動,隨著咒言的啟動,原是落日的黃昏瞬間暗下,彷彿天地間不見半點光亮,伸手也難見五指,萬物盡為黑暗籠罩。
深暗中只聞一群倒地的惡漢們驚駭的愕嚷,無法理解自己究竟在何方。此時莫英東的聲再次冷靜的響起——
「祈光紋印——以日之盛化邪之魅——」
黑暗中只見一道白光橫掠,像切開黑幕般,白色環光浮現,光圈中的流紋圈騰飛動,一如東昇的旭日,燦射刺眼銳芒,瞬間的強光像照遍萬物般——
當四周的景象開始模糊起,城鎮、街道也像受到推擠般的扭曲,天地景象像一副開了破口的背景,強風灌湧,週遭傳來呼嘯的狂嚎,彷彿有無數呼天搶地的孤魂同悲,直至強浩過後,萬物貴於寂靜,眼前呈現的竟是夜晚的荒漠!
「這、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驚駭的看著眼前景象,不但城鎮消失了,眼前還是一片沙漠,黃昏也成了夜晚。
「誰要你多事,本聖使的任務不勞他人出手。」對他出手破「荒漠鬼蜃」的幻景,蘭飛是沒好氣的環胸,隨又很有情義的拍過他的肩。「不過,既然你出手了,還是只能說謝了!」她這人就是是非分明。
莫英東看著她,卻忍不住噗嗤一聲。
「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到,」他伸手撩起她雪色的白髮,對她那張皺眉不解的面容,充滿興致。「春之聖使果然如傳聞所言,性格坦率中又帶著幾分男孩氣的颯爽,只是倔起來不認輸的時候又可愛的讓人……更想好好修理一番。」
對這種不知是褒是貶的話,蘭飛眉目皺扭方才笑笑的致意已成唇角的抽搐。
「現在的年輕人言詞修養不夠,給人帶來的困擾真大呀!」
第四章 荒漠鬼蜃
蘭飛內心暗罵,這一年來和年紀小的「弟弟們」有代溝,月帝如此,眼前這傢伙,還比月帝小一歲,但是雙方互動中,無論好話、壞話,這小子老對她講怪話。
只是這種德性的調調好熟悉,低抑著嗤鼻音,哪怕幫忙,也定用那種似笑非笑的奚落德性來,像誰呢?一時還真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