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她不僅個頭長高了,那張臉也變得更漂亮了,還多了些自信和冷傲,跟他記憶中欠教訓又粗魯的小鬼完全不同。
因為受封為女將軍,第一次上朝的楚煒難免會被其他人指指點點,彷彿她是哪裡來的稀有動物,被人頻頻打量觀看,她很討厭這種感覺,因此當她察覺到有道灼熱的視線望向她,她本能的直接瞪回去。
但她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看見長期駐守邊疆的羅焱,不禁愣了下,幸好她很快就回復了鎮定。
她記得羅焱認人的記性很差,所以她根本沒想到羅焱會注意到她,說不定他根本沒認出她是誰,而是跟別人一樣,只是因為沒看過女將軍,才會好奇的多看幾眼。
楚煒也不管他剛才為何會看著她,臉色一沉,唇一抿,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他那麼討厭她,哪可能會記得她呀?想必當年她離開京城,不再去找他比武後,他應該是高興得很。
「她哼那一聲是什麼意思?」羅焱俊眉一挑,一臉的莫名其妙。
他們三年不見,他沒想到她再見到他,居然是冷淡的掉頭就走,好像兩人有仇似的。
當年楚煒三番兩次闖入府中,纏著他要挑戰,他因為不堪其擾,勉強同意了她一月一戰之約,所以她總是扛著一把大刀說要打敗他,卻屢敗屢戰。
打了一陣子後,某天她卻突然一句話也沒說就不告而別,該生氣的是他才對吧?他遵守約定,在成年禮之前的每個月初一都留在府裡,等她前來挑戰,而她卻從此沒有音訊,白白浪費他寶貴的時間,直到他入了軍營。
雖然他們並沒有多熟,但也不至於是相見就眼紅的仇人吧?
羅焱目光一沉,決定去堵她的路。
楚煒被突然出現的他給嚇了一跳,清麗又有個性的臉龐上,杏眼圓瞪,「你想幹麼?嚇死人了!」
可惡的羅焱,他幹麼突然跑出來嚇人?他不知道他那張閻王臉很嚇人嗎?今天一連被他嚇兩次,害她要去廟裡收收驚了。
哼,他沒聽過好狗不擋路嗎?他沒事擋住她的去路做什麼?討厭鬼!
羅焱眉頭一蹙:「小鬼,你還真是無禮,你的禮貌跟以前一樣差。」
「誰是小鬼了?你自己才無禮呢,臭老頭。」楚煒咬牙道。
她本以為自己再對他時,可以無動於衷,但卻忍不住被他激怒了。
他還是一樣愛說教又囉唆,不過她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小鬼了,他管不到她身上。
她是專程回京來受封的,而他又是為了什麼原因回來呢?是休假嗎?這次會在京城停留多久?
咦?她幹麼關心他的事,他人在哪兒根本和她沒關係嘛哼!
羅焱搖頭歎道:「臭小鬼,你還是這麼沒大沒小,怎麼幾年不見,你脾氣還是一樣差,一點長進都沒有?」
她都當上將軍了,怎麼脾氣還是那麼沖,也不怕得罪了人?她唯一有長進的,大概是她那張臉吧,如果她不開口的話,確實是個漂亮的女人。
她哪裡不長進了?楚煒覺得自己脾氣已經比以前好太多了,已經不再動不動就氣得跳腳,衝動行事。
楚煒氣得雙眼冒火,卻不忘握緊拳頭,免得她會忍不住出手打他的頭。
「我哪有脾氣差?你自己的脾氣才差呢,嘴巴又壞,很討人厭。」她可沒忘記羅焱的起床氣有多大,一生起氣來就會打她的頭,還動不動就罵人,真是可惡極了,她今生最討厭的人就是他了。
羅焱看著那個自稱脾氣比他好,卻一臉很想宰了他的表情,對他破口大罵的她生氣時倒有幾分像以前的樣子,還真教他懷念呢!
他失笑道:「你確定你脾氣有比我好嗎?我看你的表情和動作都不太符合耶。」
楚煒頓時僵住,深吸了口氣。「我只是口氣沖了點,才不像你動一張嘴,就可以傷人於無形。」
她實在是太討厭他了,才會一見到他,就像以前一樣輕易被他惹毛,恨不得掐死他一百次、一千次!
不理他,不理他,他說什麼都跟她沒有關係,他只是仇人,討厭的仇人,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仇人。
「我?有嗎?」羅焱很意外會聽到她這麼說,他知道自己不太會說什麼好聽話,但也不至於可以傷人於無形吧?
楚煒冷哼一聲。「當然是你,不然還有誰?」
全京城裡嘴巴最差的人就是他了。
羅焱雙手抱胸,凝望著她的水眸,問出困惑他很久的問題。「我說,我有得罪你嗎?否則你為什麼變得這麼討厭我?」
「對,你知道就好。」楚煒不客氣的點頭。
「是嗎?我到底在什麼時候得罪了你?」雖然他得罪過的人很多,但她絕對不在得罪名單上,因為他們相處的時間很短,當時的互動也算是漸入佳境,他想不出她變得這麼討厭他的理由。
楚煒不悅的瞪著他。「你得罪我的事可多著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他踩到她的地雷,所以她決定恨他一輩子!
羅焱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怎麼可能?是你得罪找還差不多吧?」她一天到晚拿著刀說要砍他,還老是吵他睡覺,他沒有把她大卸八塊,丟進河裡餵魚,已經對她夠仁慈和寬厚了。
楚煒沉默了一會兒,想起以前的事,心情突然變得很差。
三年前因為她和羅焱這個「仇人」走太近,而被爹爹趕出家門,因此她才會臨時想要再挑戰羅焱一次,打算打敗他之後,再求得爹爹的原諒,沒想到卻意外聽見羅焱說那些討厭她的話……結果她根本沒跟羅焱再打一場,還為此哭了好久,至今她心裡的傷都還沒痊癒……
她臉色一僵,撇開臉。「我跟人有約,再見……不,不用見了。」
「你把話說完再走。」羅焱突然扣住她的手肘,不讓她走。
她冷笑道:「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羅焱挑眉,偏就不放手。「喔?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他知道她能當上將軍絕非僥倖,就不知道她的身手進步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