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是暗指我小鼻子小眼睛,娶了老婆就要把她關在家裡。」這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也不想想當初她以待產為由,提早要求的留職停薪是誰批准的啊?
岑敏芳尷尬的吐吐舌頭,連忙堆起笑臉陪笑道:「我怎麼會這樣想呢?我知道館長是個疼愛老婆的好男人,捨不得讓老婆出來工作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真的是這麼意思嗎?」該死!他才一下子沒有注意,就讓貝以曦離開他的視線,早知道就不要冒險帶她來這裡了。
他和貝以曦的婚禮雖沒有邀請會館的同仁,但他特地給了自己幾天的婚假帶她去度蜜月,所以會館上下幾乎都知道他結婚的消息。
這一次的聚餐可以說是他替會館創下佳績所舉辦的慶功宴,本來他是想來打聲招呼就離開,沒想到這群同事「盧功」一流,說什麼就是不讓他快閃走人。
「當然羅,不然我會是什麼意思?你說對不對?」眼見左譯洛的劍眉皺得死緊,岑敏芳趕緊討救兵。
「對、對吧。」老實說她真的對這個女人一點印象都沒有,想幫忙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吧?」岑敏芳一臉不可置信,對就對,幹嘛對得這麼不肯定啊,「貝以芯,你想害死我喔?」
貝以曦臉上寫滿問號,搞了半天是這個女人認錯人了嗎?她抬頭望向左譯洛,卻發現他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慌亂。
「現在、立刻離開我的視線,否則我保證我會讓你無限期的停職停薪!」左譯洛鐵青了臉,字字句句都是由牙縫迸出。
岑敏芳也嚇呆了,不明白還算幽默的館長怎會變得如此開不起玩笑,為免他真的說到做到,她也只好乖乖拿著自己的酒杯走向離兩人最遠的那個角落。
「她剛剛……」貝以曦的大眼裡寫滿了問號。
「之前貝……你姊姊有來會館打工過一陣子,你們的名字發音又那麼相似,同事們常會不小心叫錯。」
他的態度很堅定,可是這樣的回答還是讓貝以曦覺得有些不對勁,莫名的感到有些心慌,她感覺的出來他在說謊,可是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謊,更讓她不安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話哪一句是謊言,但她卻可以確定他在說謊。
她感覺自己快窒息了,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群令她感到害怕,不過更教她恐懼的是一瞬間讓她覺得好陌生的他以及陌生的自己。
貝以曦端坐在梳妝台前吹整一頭濕漉的烏黑長髮,及腰的長度每每整理起來總要花上好一段時間,不過今天她明顯心不在焉。
「啊!」她又一次因為恍神,讓熱風停留在同個地方太久而燙到頭皮。
正準備就寢的左譯洛也注視著她的背影出神,不曉得第幾次聽到她的驚呼後,看不下去的他上前接過她的吹風機。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專心?」
修長的手指在如瀑的髮絲間穿梭,他愛極了她髮質的柔軟滑順,一如她對他的溫柔順從。
鏡子裡反射左譯洛好看的眉眼、挺直的鼻樑及薄而有型的雙唇,那近乎完美的輪廓線條照理應是貝以曦最熟悉不過的,怎麼明明近在咫尺,她現在卻有種好陌生、好遙遠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想,其實她也不知道,她覺得思緒一片混亂卻又感覺腦袋一片空白,她必須承認,稍早在飯店裡被誤認讓她有些不舒服,她不曉得自己怎麼會受到這麼點芝麻蒜皮小事的影響,不過就是認錯人,為什麼她會感到如此難受?
也許最讓她耿耿於懷的是左譯洛當時明顯的驚慌與不自在吧。
其實她覺得左譯洛對她被誤認的解釋有點牽強,但她也弄不清楚問題的癥結在哪裡,也想不出他有對自己說謊的必要,就因為這樣,她才無法將這件事當成一個無聊的小插曲,甚至有種不知名的介意在她心裡發酵膨脹。
貝以曦的沉默不語讓左譯洛莫名的不安,鏡裡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像是能把他看穿,教他不自覺的心虛和沒來由的心疼。
「怎麼不說話?」他猜得到她在想什麼,他還寧願她不悅的問出她所有的疑惑,也好過看到她這副凝神思考卻百思不得其解的無助模樣。
「沒什麼啦,你也知道我很多事都不記得了,有時遇到什麼不解的事情,不知道從何去想,也不確定自己當下的感覺是不是正確,想著想著就發起呆來了。」她像粉飾太平似的甜甜一笑,不希望自己的胡思亂想也連帶的影響他的心情。
左譯洛搖動吹風機的手頓了一下,心頭也彷彿被重重撞擊了一下,她是本來就不愛追根究柢,還是在他的訓練教導下才變得如此?
這本來就是他所希望的不是嗎?他不也該習慣她這樣的溫柔懂事嗎?怎麼會看見她眸子裡那抹輕愁和無辜時,他本來的堅持執著會在瞬間瓦解呢?
他現在好想搖晃著她的肩頭,老實向她招認一切,還給她原本的生活、原本的人生,可是他又自私的不想放她走,更不敢去想知道實情後的她,會不會就此決定和他成為兩條平行線。
關掉吹風機的電源,左譯洛將她帶入懷中,在她頰上落下如雨點般的輕吻,「寶貝,如果我不小心讓你感到受傷、不安,請你原諒我,我不曾想過要傷害你,我是真心想呵護你、保護你。」
望著他柔情似水的眼眸,貝以曦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認真嚴肅讓她費解,好像是想先解釋什麼,好讓她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你……唔……」
貝以曦未盡的話落在左譯洛熾熱的唇瓣裡,他以舌輕撬開她的貝齒,與她的丁香小舌緊緊糾纏,緊擁著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般。
貝以曦不曉得自己是何時被帶到柔軟的大床上,當左譯洛的大手解開彼此身上的衣物,兩個滾燙的身軀赤裸裸的交纏,她更是無心再思考其他。